便是有再多声音,此处到底是冢。
寂然空荡冢。
她慢慢站起身来,稍微有些踉跄,看向前方时候,眼中却仿佛出现谢君知孑然身白衣背影,少年百无聊赖地甩着小树枝,有搭没搭地听着剑灵们声音,分明吵得他眉头紧锁,但他眼神却也还是愉悦样子。
虞兮枝正有些发愣,却听到谢君知声音断续地响
有高低不平许多长啸,又有疯癫或洒然许多大笑,有声音吟诗作赋,有声音慨然铿锵,也有声音呜咽哭泣。
这许多声音几乎在同时间尽数入虞兮枝脑中,她肩上有满山剑意凌厉,脑中有满山剑灵声音,刹那间,她双目有些失神,怔然站在原地。
如果说,那次谢君知将剑意交给她时,她所感受到,是剑意罡风带给神魂和躯壳割裂般痛楚话,那此时此刻,她甚至几乎要在这样多嘈杂和喧嚣中彻底迷失自己,任凭自己神智与存在被这些声音冲击成碎末。
再猛地回过神时候,虞兮枝发觉自己竟是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面前片血色,口中更是有些腥味,显然是被那些声音冲击到。
思及之前谢君知跃跃欲试地让她试试满山剑意样子,虞兮枝甚至有些怀疑,让自己这样进剑冢,莫不是也是他故意给她考验。
有千万剑,便如有千万英魂沉眠。
好似切都与上去般无二,却又并非完全相同。
上次,她要用神魂蔓延于剑身,才能和那些剑打招呼,但此刻,她既然承载这些剑意,那便是站着不同,竟然也能听到千万声音。
有些吵。
不,不是有些,是非常、极其、特别吵。
但很快,她就想起上次谢君知带她入此处样子。少年分明信步闲庭,游刃有余,与她说笑闲聊,她根本没有看出任何异样来。
这样想同时,虞兮枝已经用许多法子,捏很多法诀,游走好几次灵气,终于确定,这些声音根本挥之不去,更不可能被隔绝。
所以谢君知是早就习惯这样冲击和喧嚣吗?
千崖峰过去只有他人,也或许他实在无聊,也会来这其中,听听声音,又或许与这些剑灵们聊聊天?
她想得出神,觉得有些有趣,却又有些莫名难过。
千万声音哪怕都是温柔细语,这样铺天盖地而来,也足够让人感到冲击,更何况,剑意凌厉,这样喧嚣之时,自然嗓门也高低不。
“君不见――君不见――明镜高堂――堂什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匹夫,纳命来!”
“看这剑如何!”
“好无聊啊……好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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