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白衣少年肤色依旧冷白,浑身那份滚烫也已经消去大半,剩余这几分不适,或许对于常人来说,依然是蚀骨之痛,但谢君知却已经神色淡淡,好似已经全然痊愈。
他是看眼门口橘二:“做得不错,他留下来那些东西,你可以去吃。”
橘二舔舔嘴,高高兴兴转身去。
谢君知这才看圈周遭陈设,浅蓝床帏,放在床边烟霄剑,目光再微垂,在虞兮枝依然握着他手上顿顿,再慢慢移到虞兮枝脸上。
少女只手垫在脸下,就这样侧脸
“方才你想泼猫,”谢君知声音微冷:“那便留半茶水在正殿门口吧。”
剑意倏然展开,堪堪让开条够祁长老走出去路。
祁长老脸色骤青,神色变再变,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顺着剑气向前走去,再颤抖着手,倾斜手中紫砂茶杯。
有淡墨色水从茶杯中涓涓而下,落在地上,地面好似倏然微沉,却又被剑气托起。
杯中水原本已经快满,然而这倒之下,便空大半。
千崖峰上,每步,每臾,都是他剑。
而这些剑,在他开口瞬间,便全都调转剑尖,对准祁长老。
祁长老想要晃晃手中紫砂茶杯,指尖才动,却已经有逼人剑意触到他指尖。
大宗师修士躯壳何其坚固。
然而此刻,他指尖不过堪堪触剑意,竟然已经见血。
祁长老倒完水,身形晃晃,满身气势竟少大半,再猛地吐出口血,整个人好似萎靡大半,更像是瞬息之间,苍老十岁。
那紫砂茶杯中既然是他领域,便是他以心血灵气日日夜夜练出来,如此倒去大半,便是割他大半灵力与心血,倘若没有足够有效灵药,便是境界跌落回伏天下,也是有可能。
可惜这世间唯独剩下三颗天枢三元回丹,已经全都被虞兮枝塞进谢君知嘴里。
祁长老当然不知道此事,但也想到那丹丸,脚步微顿,燃起某种希望,带些踉跄地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想着太清峰而去,显然是想要去找怀筠真君说情,问虞兮枝要颗来。
既然他出千崖峰大阵,是死是活,要做什,便与谢君知无关。
祁长老僵硬在原地,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指尖那点伤。
他心中惊涛骇浪,他分明已经到如此境界,然而竟然还不能敌谢君知缕剑意?!
他到底……已经是何境界?
祁长老怔然不语,那些剑意便再向前逼分。
“是错。”祁长老咬牙道:“小师叔要留下什,便留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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