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垂着眼眸,抿紧发白唇,攥着干柴手不由得收紧,直到手心被柴火硌疼,才后知后觉松开手,弯下僵硬腰背,缓缓吐口郁气。
张氏也不管阿阮听这话是什反应,撩开帘子又回里屋去。
他今天之所以早起,是因为李冰人昨个说给阿阮说那个妻主,今天会来他家里看看。
张氏不由得撇嘴,心想对方到底是穷人心思,有什好看,还怕吃亏?他还没嫌弃对方是个穷秀才,拿不出几两银子聘礼呢。
若不是有人劝着说他女儿将来要走仕途,到时候要是被人传出来说家里哥哥是个小倌,说出来不好听,他都想把阿阮卖进窑.子里,怎也比许给穷秀才得银子多。
张家夫郎早上起来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对于他早起,在堂前烧水阿阮倒是愣下。
要知道自从张氏卖地准备进县里生活以后,他就越发懒,姿态宛如即将过上富贵日子老爷。
初春天气,早上还是有些冷。
张氏刚出里屋,冷气扑面而来,激他不由得打个哆嗦伸手裹紧身上衣服,不悦拧紧眉头嘟囔着,“这忽冷忽热天气什时候才算个头。”
等余光瞥见堂屋里坐在烟雾中烧火阿阮时,张氏早起火气便压不住,不满嚷道:“怎水还没烧热?养着你可不是供你在家里当少爷偷懒!”
但为女儿金榜题名时不落人口实,张氏还是觉得把阿阮嫁出去话,不管钱多钱少,嫁出去儿子就跟自己没关系,将来他张家飞黄腾达,也没阿阮事儿。
他状元女儿,可不认这个哑巴哥哥。
张氏觉得自己养他至今,已是仁至义尽。
张氏回屋睡个回笼觉,再起来时候,阿阮已经将饭摆好。
张氏在桌边坐下,伸手将碗里仅有个水煮蛋拿过来
阿阮被莫名斥责也没什表情,垂着头继续往锅底添柴火。
张氏看着他那低眉顺眼逆来顺受模样,心里越发不高兴,感觉就像卯足劲拳头,下子捶在软绵绵棉花上,他不痛不痒,你胸口却堵着气发不出来,别提多憋屈。
张氏宁愿阿阮站起来跟他呛两句,他好借机发作痛快骂顿,可偏偏对方是个骂不吭声哑巴。
张氏嘟嘟囔囔说好几句,见阿阮没什反应,也慢慢失兴趣,厌烦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着,“没用玩意,还不如当年病死算,活着就是个累赘。……要是嫁不出去,就把你卖给人当小侍,还指望养你辈子?”
他声音没压低,仿佛就是想故意说给什人听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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