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过去第三家,便挂卫府牌匾。五级台阶铺上,两侧石狮玲珑,乌木大门上扣两只黄铜门环,静静地注视着来人。
“郎君可有拜帖?”谢蕴昭拦下想去叩门赵勇。
“有。还有旧年家父与卫廷尉往来信件,阐明婚约事。”赵冰婵忙说。
“郎君把文书给,去叩门。”
笃笃笃。
行人这才真正被放行。
待过宽阔朱雀大道,踏在衣冠巷街口,冬槿才小声感叹:“郎君,平京戒备森严,真是名不虚传。”
赵冰婵说:“毕竟是上京区。”
衣冠巷清静幽雅,眼瞧不见人,只见从两旁庭院中支出树冠随风晃动,滤下日影。
微风拂面,凉爽宜人——凉爽得有些过分。
”
赵冰婵淡淡道:“家道败落,有何颜面铺排场面?军爷守卫平京城,见惯起落,想来也见过不少这般落魄世家子。”
她不卑不亢,气度拿捏得正好,正是当今世道最推崇“名士之风”。
检查文书兵差也是世家旁支出身,见赵冰婵此番言行,更信几分,心中也生几分敬重。他眼力不差,早看出赵冰婵、冬槿主仆皆女扮男装,心里还很有些接近真相猜测,但他家和卫家往来平淡,他也懒得去管卫家事。
既然赵冰婵身份无误,兵差也就将文书还给行人,让路放人。
吱呀。
偏门开,出现个浅灰装束小厮。他先去看台阶下立赵家行人,目露轻视,又看谢蕴昭,不耐道:“你们是何人,来廷尉府有何事?”
谢蕴昭瞪大眼,脸惊讶:“你怎问?是廷尉请家主人来,你怎没得到吩咐?”
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真有这回事。
小厮愣,下意识也真开始回想——有这回事
赵冰婵站住。这矜持沉默也像个无声下马威,叫人心中有些打鼓。
“郎君。”
谢蕴昭轻快过头声音打破幽静。
“走哩,赶紧上门,说不定还能蹭顿午饭哩。”
冬槿“嗤”声笑,赵勇却闷声说“云留说得有理”。赵冰婵回头看他们眼,点点头,昂然走在最前方,直奔卫府牌匾而去。
几人走几步。
“慢着。”
谢蕴昭抬起头,见官兵正指着她和赵勇腰间佩刀。
“往上京区去,不得佩戴武器。赵氏郎君,且令这二人卸下武备,待你等返回,可自行领取。”官兵顿顿,眼里显出点促狭,“若不再回返,也可请人来取。”
赵冰婵显然有些紧张——谢蕴昭察觉到她暗中投来目光。她不言不语,取下腰间佩刀,乖乖交给兵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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