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又有更多声音:
小郎君,劳烦那盏猫扑蝶图留给!
小郎君,梅花图请题两句诗!
谢蕴昭接笔墨,笑吟吟道:“多谢鲁七哥,回头请你喝酒哩。”
四周人都用惊奇目光看来,看得鲁七不由重新挺起胸膛。又听小郎君叫他去买几块糕点,哄哄直叫饿徐家小郎,鲁七就响亮地应声,喜滋滋又跑开。
他很高兴:这世家出身小郎君看重他呢!
分明是别人随口猜测,鲁七却意当真。
“徐娘子,会磨墨吗?”谢蕴昭不知道鲁七在想什,只又看向旁边脸惊叹徐娘子。
七都看呆。
直到谢蕴昭眼看过来,笑眯眯问:“鲁七,笔墨呢?”
他才如梦初醒,心里忽然砰砰跳起来,拿着银子拔腿就跑,高呼:“立刻来,立刻来!”
谢蕴昭就继续拿着簪子,眯着眼睛雕刻。在这盏灯笼上刻幅桂树玉兔捣药图,又在那盏上刻鱼戏荷叶图,再换盏刻猫扑蝶图……
等鲁七买笔墨,心急火燎地跑回来,已经有很多人围在徐娘子摊位四周。待那束发佩刀小郎君刻好幅,人们就喝彩鼓掌次。
徐娘子连忙点头,小心接过墨锭和砚台,又拿自家水囊,迅速化开墨。她父亲是手艺精湛匠人,原也是会写字画画,也教过她。
谢蕴昭拿笔蘸墨,就在刚刚和众人吹嘘灯盏上写“千磨万击”两句诗,再举高说:“五十文盏,若有哪位想题别内容,只需要再加二十文即可!”
人群先是惊讶:三十文?都可以买盏精致兔子灯!
却见有戴着纱笼家仆挤到最前头,急急道:“要!”
又有站得近人惊叹:“真是好字!小郎君,下盏便予吧!”
鲁七费老大劲钻进去,瞪大眼睛看那些灯盏上镂刻图案。他虽然没念过书,却也看得出那些线条简单却生动,动物神态也活灵活现。
谢蕴昭边雕刻,边笑眯眯和四周人讲:“诸位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别看咱家花灯式样简朴,但就是这简朴才能衬托出纸雕精巧。且看这瘦竹图,有道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有人出口成诗啦!
周围也有不少读书人,甚至很多人就是世家出身,立即就惊叹起来,引得更多人围过来。他们议论说,这小郎君必定也是世家出身。那些个小民、匠人,哪里有这样锦绣诗句、妙笔丹青?
在热烈气氛中,鲁七束手束脚地站着,对读书人敬畏令他“呀”好几声,只敢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笔墨,那佝偻身子也弯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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