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脸色倏然变化,三两步追上去,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你刚刚,刚刚可不是这说,你说要做话晚上——”
楚歇将孩子交到桃厘手上,忍着身上难忍酸疼,说什都不想再跟江晏迟呆在处。横他眼,坦坦荡荡然道:“不作数。”
江晏迟将他拉拽到边门堂下,像是真有些急,将声音压得更低,姿态恫吓,咬牙切齿着,“你可想清楚,这样食言而肥,那下回可也次尽兴——”
“说什也不停。”
不知是不是江晔错觉,隔着些距离看着那二人背影,父皇还没怎样,爹爹耳根倏然就红透。
听说要喝药,江晔脸立刻皱巴巴地,就差把鼻涕把泪擦在楚歇身上,小小手挥舞着抓着楚歇胳膊。
“不许乱撒娇。病必须喝药。”
听到那不容置喙语气,才算安分些。
江晔坐着直乱动,惹得楚歇身上有些发疼,偏偏又不能吭声。江晏迟察觉,将太子接过来抱着,可太子死活不肯,非得粘着楚歇。
夜深还紧紧拽着楚歇袖子,呢喃道:“爹爹,爹爹陪睡。”
圆口下去险些烫到嘴巴。
甜滋滋。
楚歇伸手将人拽过来,拿起帕子擦着他嘴角乌黑芝麻糖渍。
“就你话多。”
小太子见势钻进楚歇怀抱里,团成团地坐在他腿上。也不知什缘故,平日里凶他也是楚歇,可他就是像个糯米团子似地将他粘得紧紧,“爹爹抱抱,抱抱好不好。”
踌躇半晌,才将自己招呼过去,说,“晔儿长大,要自己睡。”
江晔哇地声哭出来,瞅眼爹爹,又看着父皇看似平静实则狡黠笑意,委委屈屈地抹着眼泪。
然后抽抽噎噎地被小喜子带走。
喧闹后重归寂静,云开月现。
闻言,皇帝眼皮跳,预感不妙,立刻教小喜子来把人抱走。
谁成想皇后却抱着小殿下,语气凉凉地说:“他都困成这副模样,还生着病。怎将他抱走。”
“……”
“桃厘,收拾收拾,这几天都陪着小殿下。”
“……”
当年成婚后第年,江晏迟陪他去豫北郡府把这位小世子过继来时候,江晏迟分明说是“这孩子日后性子沉稳内敛,正直宽厚,像他亲爹江似岚。日后会是个合适储君”。
沉稳内敛在哪儿,正直宽厚在哪儿。
怎就养成这个模样。
莫非是自己问题。
楚歇摁摁眉心,只能忍着身上酸痛再将他往怀里抱稳,纵容地默认,“好,爹爹抱着。晔儿再多吃点,会儿还得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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