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沙沙地在笔迹上记录着,不曾抬头,继续问。
“他是个什样人。”
“他是个冲动任性人,很聪明,但又像个孩子……实际上,他也就是个孩子。很多时
扬鞭而去,路尘飞扬。
***
这是沈楚第三次来陈医生这里看诊。
回到现世半个月。
沈楚却打心眼里觉得,比他在大魏十几年还漫长。
那湿气渐渐凝结成处,惹人鼻头发酸。
“会不会你这辈子,就能开心些。”
醉熏感觉漫上头顶。许纯牧垂下头来,伤怀地再喝两口,从未哭过他此刻却又两颗清泪留下。
“为什被苏明鞍捡走,偏偏是身体孱弱你。他不知道你根本活不久吗,为什,还要这样将你养大……那个时候你只是个五岁孩子,而刚出生……们做错什,为什两辈子,只能活成这个模样。为什得救永远只有……”
“为什重来次,你人生,还是没有任何希望。”
何,不早些告诉。”
竟然。
对你。
指甲划过石碑,擦出道白痕。
“对那些事情没有记忆。对沈家,也无所知……你生都被仇恨所毁,而却在北境,以许家人身份无忧无虑地活着。对不起,哥。现在终于明白,爷爷为什让生不入上京,为什要给长兄侯位,却将三十万军权交到手里。为什上世你分明没见过,却肯为顶罪而死。为什这世你作恶多端,却独独对温柔……”
这是最后次心理疏导。
陈医生说,治疗能够达到极限也差不多就是这种程度。
接下来很多事,得靠日常生活慢慢地调动情绪,才能逐渐达到彻底恢复效果。
“所以说。不是某件事情,而是某个人……你所有突破情绪阈值事件,都跟那个人有关,是吗。”医生总结下。
“好像,是。”
阵暖风吹来,拂落他下颚处滴泪水。
像是只温暖手为他拭泪。
日落西山,他起身牵马。
“哥,要回北境,这次,是来跟你告别。你给信,看明白。会戍守北境千里,还大魏真正国泰民安。长明军存在日,必不再教北匈骑兵,踏入大魏国境步。”
翻身上马,回顾再看眼,“明年冬天,再来看你。”
许纯牧取下腰上系酒袋,咕咚咚猛地大饮几口。
辛辣入喉,却像把冰碴,将五脏六腑冻住。
秀美眼角沾上些湿润。
“楚歇。”
“如果那场大火里,被许家抱走是你,被苏明鞍捡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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