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曾待他几番残酷,,bao虐。但那都不及如今这一个清浅的吻来得沉痛。
啪嗒。
冰冷的眼泪落在他额上,没入发间,像是一场深冬的大雨似的将所有火光尽皆扑灭。
“……我放过你。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大魏的皇后。就当他在城楼之变病逝了,待你伤好了,我就着人送你出城。你若厌恶,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我,我……”
我到底,在做什么。
喉咙间像是卡住一般,楚歇的心脏狠狠一动。
“阿歇。”江晏迟近在耳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带着些许轻颤却温柔至极,呼气刮着他的耳廓,扫出一片微红,“我认了。”
“我争不来,这一次,我真的认了。”
楚歇感受到那人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暖和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自他手掌从背脊处透入,像要熨热他的五脏六腑似的。
除了那一处,身上哪儿哪儿都透着寒意。
鼻,才问:“说什么。”
“你不问我,刚刚的信写给谁,去往何处吗。”
楚歇眼神生异,追问了一句。
“我看到了。”
小皇帝鼻头一酸,抬手将他一缕鬓发理在耳后,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你是要写给许纯牧,对吧。”
楚歇有些怔忪,瞳孔里印着那少年郁悒的眉眼。
心脏上爆发出尖锐的疼痛,楚歇下意识地捂着心口,江晏迟立刻扶住了他:“怎么了,心口疼是不是?”
楚歇轻轻咳嗽起来,那咳声渐大,竟是震动肺腔似的,纤瘦的手腕自被褥里伸出,紧紧地拽着江晏迟的右臂处的衣物。
那只手再次覆上他的背脊,轻抚着,替他顺气。
紧接着像是要去唤人,楚歇立刻拉住他将要离去的手阻止,
可江晏迟却松了手。
那只手一寸寸从背脊处滑落,最后扶着楚歇的肩膀。
扶着他倚靠在枕头上,垂下头,轻吻过他的眉心,“我这一生,再也无法和我所爱之人白头偕老了。”
“但你可以。”
像是一下被抽光所有的力气,楚歇眼睫轻轻一颤,掩起满眼的惊愕。
楚歇越发觉得他奇怪了,便问:“那你……”
江晏迟伸手将他抱住,那熟悉的沉木檀香浸入空气,扑面而来。
空旷的大殿内传来细微的火盆燃烧的动静,雪越下越大,一片夜色笼罩下,屋子里竟多出几分沉闷的感觉。
江晏迟就这么抱着他,说:“你很喜欢他,是不是。那他呢,他也很很喜欢你吗。”那无声寂静的声音下,似乎暗藏着楚歇捉摸不透的情绪,“有多喜欢,嗯?”
江晏迟干涩地笑了一声,带着些鼻音,在他耳边呢喃:“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