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伤疤脓血,是不怕弄脏本座衣裳吗。”楚歇沉声。
太子将头低得更下。
“是风予莽撞。还请掌印宽恕。”
楚歇从喉咙里挤出声冷哼。
“掌印可以先行回去。”江晏迟道。
没关系。
等许纯牧穿过来就好,会有个知心人陪在小主角身边。
伸手扶下栏杆,险些直接跌进湖里。
双有力手扶着他胳膊,将他身形稳住,在他身后柔柔地喊声:“掌印?”
拇指中指摁着两边太阳穴揉摁几下,楚歇道:“无妨。”
江晏迟皱起眉头,为心底时涌起想法而惊愕,而后转为几分讥诮。
楚歇就是只阴险狡诈豺狼。
怎会是只无害兔子。
夕阳西下,风渐渐冷。江晏迟握笔手迟疑下,看着楚歇睡容。心想,只怕夜里又得病得要死不活。
这想着,滴墨又染上宣纸,将贴写得工整字迹染污。
有回头,但从声音来判断,应当是有些胆怯模样。
“可以……见见娘亲吗。”
楚歇神色未变,只是过半刻都没答话。
在小太子眼里,娘亲现在还在南疆隐居呢,楚歇想着多少眼睛盯着这处,在江晏迟彻底坐稳皇位之前,段瑟必须跟个真正死人样无迹可寻才行。沉默好会儿才搪塞道:“再等等吧,想见你娘亲,那得当个听话好孩子才行。”
小主角没说话。
狐狸尾巴可算露出来,楚歇笑,语气里带上几分戏谑:“怎,才三个时
“您是病吗。”
小太子没有松开扶住自己手,顺势竟想搭脉。楚歇下清醒过来,厉声:“放开!”
江晏迟个哆嗦,忙不迭地退几步。
楚歇自觉语气严厉些。
可江晏迟是个在冷宫里摸爬滚打长大孩子,身上是多少有些医术傍身,万不敢让他摸出些什。
心头又有些乱,将宣纸揉皱,抛进池子里。
楚歇再醒来时,天边将要收起最后丝夕阳余晖。
江晏迟胆子小,找人要来盏灯,还在矜矜业业地抄书。
看这天色,他该不会真写三个时辰没歇半口气吧。
明面上不能看顾他,楚歇只能假装自己累,匆匆起身打算从亭中离开。
楚歇渐渐有些困,拢拢身上暖炉,在寒风里打起盹。
江晏迟冻得手都僵,往手心呵气时回过头看到沉睡楚掌印。
意外地,这个人睡着后神色极其温和。
舒展眉眼里都透着恬淡,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乖巧。就像只毛茸茸兔子。
半点看不出来醒来时阴冷跋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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