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坐在圆桌另端,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目光格外明亮。
听他这样说,裴怀山像是自嘲似笑下:“原来你也看出来……可惜各人有各人命,别人干涉不。”
“命有半是天注定,剩下另半,是人自己走出来。”
他语气沉沉,颇为郑重地看着曾经孙子。
“你和他不样,你是个很好孩子。”裴怀山低声叹道,“是别人对不起你。”
窗外黄昏浓烈,气氛渐渐寂静下来。
得直发笑,并没有往心里去,看到裴清沅隐隐带点古怪神情,他忍不住揶揄道:“你别笑桐桐,你在他这大时候,也是这样说你爸爸。”
“明鸿天天泡在公司,你经常见不到他,有时候来看你,你就会问,爸爸是不是在做特别重要和伟大事?猜那时候你真正想问可能是,爸爸是不是去拯救世界,像电视里超人样。”
裴清沅显然不记得两三岁自己说过话,闻言面露错愕,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旁边季桐听得乐不可支,原来宿主小时候也是个幼稚鬼。
看着他笑脸,裴清沅沉默好会儿。
他并不觉得裴怀山提起往事对自己而言是种刺痛或冒犯,反而觉得有久远泛黄回忆从心头掠过,令人恍然。
在模样慈祥老人离开前,跑去隔壁打印照片何世文刚好赶回来。
他拿着个纸封递给裴清沅。
“刚才偷拍,希望你们不会介意。”何世文挠挠脑袋,“这张没留,共洗三张,都在这,想你们应该会喜欢。”
裴清沅打开纸封,是三张模样照片。
画面中央是面包店里那张色调温馨圆桌,头白发老人和稚气幼童凑在桌前,正热闹地说着话,旁玻璃橱窗映出屋外斑斓风景,落满流动光。
见不到父母孩子,总是会极力美化那个模糊形象,想象让他们渐渐变得高大,甚至高大到他们对自己忽略成为种必然且无可指摘选择,于是自己才能安心地等待下去。
季桐口中那个虚构人物,是他对人类父亲形象种想象吗?
他忽然不再那抗拒“季宴行”。
刚好提到裴明鸿,裴清沅语气坦然道:“您身体状况允许话,也许可以多关注下他公司情况,直觉得他许多决定过于激进。”
上回季桐发现裴明鸿在商业上危险操作,裴清沅便意识到裴家未来可能会面临危机,如果面对是裴明鸿,他不会管,但裴怀山不同,他做不到完全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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