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于景渡颗心几乎要被心疼和内疚淹没。
他清楚地知道,少年如今之所以会经历这切,全都是因为他。
明明是个娇生惯养人,却要为他受牢狱之灾。
明明是个最会趋利避害人,当初为躲过太子招揽不惜牺牲自己前途和名声,却要主动为他站出来,彻底将自己搅进这潭浑水里。
不过于景渡这万般情绪,在面上也只是闪而过。
再加上他自从得知于景渡身份之后,这还是第次见到清醒于景渡,所以内心多少有点忐忑。
两人被带到审讯室之后,容灼便直垂着脑袋。
容庆淮行礼时,他便跟着同行礼,直到于景渡开口让他们免礼时,容灼才偷偷看对方眼,不过在对上对方视线后,他便匆匆移开目光。
不得不说,于景渡恢复身份之后,将从前刻意收敛锋芒都显露出来,还挺有威压。哪怕他如今面色苍白,看着也没什精神,但依旧掩不住周身冷厉气质。
那刻,容灼心里忽然有点酸涩。
轻易指使他跟着旁人。
所以能让来福跟在身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昭示皇帝恩宠。
“得先出去。”江继岩说罢又看眼容灼,还是有种想给他梳梳头冲动,不然以对方这副狼狈样子见到宴王殿下,殿下多半是要心疼。
其实容灼和容父在这大牢里已经算是颇得江继岩照顾。
但大牢毕竟是大牢,再怎照顾在里头也不可能像外头那舒坦。
来福甚至都没觉察到他情绪变化,他就已经恢复如常。
“本王有几件事情想问你们。”于景渡开口道:“请二位务必如实相告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他好朋友青石不见。
如今在这里,只有宴王殿下。
这个人强大,深沉,高高在上,除长相之外,他真很难将对方和青石想象成个人。
于景渡将少年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自从进审讯室,便直在克制着情绪,但当容灼从门口进来时,他依旧险些没能克制住。因为站在他面前少年身灰扑扑棉袍,头发乱糟糟地,眼睛有些发红,脖颈和脸上也生出许多红疹,看着狼狈又可怜。
这不容灼住才日,就已经把自己搞得跟个老囚犯似。
江继岩过来报个信就溜。
不会儿工夫,便有人来将容家父子二人带出去。
容灼路上老老实实跟着狱卒,也不敢多说话。
他不知道于景渡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见他们,而且还带着皇帝身边亲信,这让他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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