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爷……”池州开口道:“当年的案子便是如此,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周楚与二殿下谋大逆,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纪太傅参与其中……先前定罪的信件皆被推翻了,所有建立在信件之上的口供依律也都做不得数。”
此时刑部尚书开口道:“依着大渝朝的律例,疑罪从无。”
“结论呢?”李湛冷声道。
他话音一落,殿内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事已至此,殿内任何人都知道此案是怎么回事儿了。
众人无一人落井下石,却也无一人在先帝面前为他们求情。
唯一为两人竭力作保的李湛,早在前一日便被先帝遣出了京城。
那晚,先帝最后见的人是四殿下和老王爷。
他们说的话,彻底让先帝下定了决心:
四殿下朝他说:“太傅自始至终都是更喜欢二哥一些,当初臣弟与纪家三小姐定了亲,太傅很是失望,他心中属意的女婿向来都是二哥不是我。”
大殿东侧的窗口照进来,映得殿内火红一片。
姚长安于这晨光中,依稀想起了那日先帝寝殿中的一幕:彼时先帝已经病入膏肓,连起身都困难,整个人只能勉强靠着床榻坐起来。
那日他几乎将六部中所有信任的人都叫来问了一遍,所问的问题不过是:“爱卿觉得二弟如何?”
“爱卿觉得太傅此人如何?”
病重的先帝心中在忌讳什么,众人心里都清楚,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了他的霉头,所以他们的回答都谨慎又谨慎,生怕一言不合落得和纪文承一样的下场。
事实上,哪怕在此之前,很多人也隐约都能猜到真相是什么。
今日池州带人翻案,能为周楚、二殿下及纪家洗清冤屈,这结果已经是众人能接受的最大范围了。可李湛这话竟还在追问结论,难道除了还涉案之人的清白之外,李湛还想拉“先帝”出来鞭尸不成?
“王爷……案子的结论已经很清楚了,周统领、二殿下以及纪太傅都
老王爷则朝他说:“三殿下是堪当重任之人,由他辅佐太子殿下,大渝朝当会安稳。”
安稳。
骨肉亲情,师徒之谊,都比不过这个词在先帝心中的分量。
他要保他的儿子坐稳这个龙椅,就必须做出他认为万无一失的取舍。
至于舍掉的是什么,他来不及想,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二殿下年轻气盛,尚需要磨练。”
“二殿下性子确实莽撞了些……”
“二殿下毕竟年幼,不懂得体恤陛下的苦心……”
“太傅大人得了先帝的嘱托,对陛下和二殿下都是一样的爱重。”
“纪太傅向来在朝中都极有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