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间籍书写人类生老病死,书尽后方能魂归泰山,若鬼界擅改人之死期,将人变作鬼,便是越界。”
“她原本要嫁与赵老爷作小妾,生三子女,享三十六年富贵命格,却因提前赴死。”
“不是?”阿音诧异,上下打量他番,“有故事。”
五钱摇头:“没甚故事。宋朝时遇见位姑娘,绣娘,针线十分漂亮,右脸个酒窝。”
他低着头,仍旧是不起眼样子。说是没什故事,提及那人时上下牙却不由自主地多撞出几个字。
“后来呢?”阿音性子急,总忍不住搭上两句。
五钱又适时地停顿片刻,道:“她被城中大户瞧上,要娶她,便同她坦白身份,她知晓是鬼差,以为早入黄泉便能长相厮守,便自个饮毒。”
李十抬眼直视她,嘴唇动动,意味深长眼里是无声四个字:“任君采撷。”
宋十九瞬瞪大眼,脸比李十话语中鲜花儿还红。
李十将她反应尽收囊中,而后浮动鼻息笑,摇头道:“事实是,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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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不疾不徐语气抚慰宋十九,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阿音倒吸口凉气,五钱舔舔下唇,右手有搭没搭地抠着左手食指死皮。
“她作鬼,也不成?”如今五钱孑然身,不必细想便知结果,阿音看向他眼神不由带上几分怜悯。
五钱闷声摇头,阿音追问:“你同阿罗有交情,想来令蘅也器重你,求娶个把小鬼,竟不成?”
五钱埋头:“浮提大人之上有府君大人,府君大人之上,有府间籍。”
混沌之下,有不老不死之神,众神掌人、鬼、兽三界。女娲伏羲掌人界,鬼君令蘅掌魂界,限制人鬼二界职能,便是府间籍。
“是,不是令蘅。你是十九,也不是旁。”
宋十九在她话语里将心渐渐安下来,头低枕到她膝盖上,长发倾泻而下,晃晃悠悠地扫在心上人小腿上。
夜熬得久,再困也睡不着,酒意盛着窸窸窣窣人声自楼下飘来,阿音同五钱压着嗓子划拳,吆五喝六地轮回,也不拘输赢,各自捧着酒壶灌。
阿音趿拉着拖鞋坐在门边儿,望着小解归来五钱,想起先前李十吩咐,忽然来兴致:“问你,你回龙汤作用这样快,是童子尿不是?”
五钱怔,好会子才撩袍子坐下,只觉得夜深人静时阿音嗓门实在大,很是尴尬地皱皱眉,才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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