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懒得瞧他两个说相声般唱和,将名帖捏在手里往外走,经过牌桌子时,在笨手笨脚宋十九后头停停步子,长指探替她扔个八饼出去,食指在牌面缝隙里蜻蜓点水般提点三两下,道:“胡这个,这个,同这个,记住。”
语毕她收回手,面皮上仍旧没什表情,转头迈步出门。
她袖口香气还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脸颊边,宋十九怔怔望着她背影,听见阿音忍不住暗骂句:“她大爷,绝老娘八饼。”
涂老幺幸灾乐祸地晃晃脑袋,舒坦地将背靠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眯眼摸牌。
第二日几人起个大早,吃早饭便往阎浮提宅子里去,涂老幺翻出最崭新身儿素袍子,还央着阿音给他头发打些刨花水,颅顶堆得高高,瞧上去有些先生样子,他行在前头,穿过旧时游荡胡同,竟没几人认出他来,他颇有些得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
既归家,便是日三餐热炕头,几人好容易散紧绷弦,倒是过两月安生日子,宋十九同李十住在个院落里,每日晨起李十开门,总能见她将打满水桶搁下,袖口挽得高高,抬着莹白小臂擦擦脸上薄汗,笑吟吟问早。晚间李十翻书,她又隔三差五呈上新学糕点,等李十尝两个,她也不走,只见缝插针地替她裁纸洗笔。
阳光好时候,她去市集淘种子,将满园花圃都播种,说等夏日到必定蓊蓊郁郁,满室盈香。
天儿暗时候,她搭凳子拎着浆糊,说李十窗纸不透亮,要新糊薄些蝉翼纱,省得瞧日书眼睛疼。
三人看顾长大宋十九是天底下最聪明姑娘,习得阿音察言观色,李十不疾不徐,涂老幺厚脸皮,还同涂嫂子似闲不住,殷勤得似被抽鞭子陀螺。
李十起初有些不习惯,天长日久,便也任由她去。
待得开春,渐渐有些暖和样子,涂嫂子口中阎浮提才有动静,这回她却未登门造访,仿佛笃定李十归家,只差小厮呈上封颇有样子名帖,说请她去宅子里叙叙。
阿音正坐在四角桌正南方搓着哗啦啦骨牌,扔个二饼到涂老幺那头,笑道:“竟是个场面人。”
涂老幺对着宋十九努努嘴,示意不大熟练她赶紧摸牌,又递杯热茶给下手媳妇,这才得空问李十:“怎样,去是不去?”
“那名帖,你细瞧瞧?”阿音手拨碰对五万,“纯金镂封皮儿。”
“大人物。”涂老幺瞄眼,点头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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