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老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音站直身子盯着屋内
李十未答,阿音也不再追问,直起身子轻拢丝弦,绣口张盈盈唱曲。
“鸦翎般水鬓似刀裁,小颗颗芙蓉花额儿窄。待不梳妆怕娘左猜。不免插金钗,半儿蓬松半儿歪。”
她眼神烟雾似,被月色妆点过,湿哒哒地含着水,浸*脂粉身段同琵琶叠在处,丰润白嫩,透着不知今夕何夕诱惑同寂寥。
若有人望着她,便约同于望进月亮里。
次日清晨,涂老幺起个大
些,依照信里所托付银钱,又安排李十几人在东厢房歇下,说是若无事便小住几日,若有要紧,也待明儿早买车票再走。李十恭敬不如从命,携着大小几个入住东院儿里。管家又着小厨房管事夏婆婆,好不丰盛地备桌子菜,热腾鲜香令人食指大动,涂老幺也不客气,胡吃海塞直打嗝,夏婆婆瞧得欢喜,又紧着送几盘糕点来。
酒足饭饱后,便各自回厢房,宋十九乏得厉害,李十替她擦手脚,又将在棺材里打过滚儿衣裳换下,大巾被裹便将她哄睡去。
约莫至亥时中,院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琵琶声,悠扬婉转,似天外来音,缠绵悱恻萦着清月打着纱窗。
李十掩门出去,却是多饮几盅酒阿音坐在石桌旁,抱着把窄颈大肚柳木琵琶,素手拨弦迂回揉捻,行云流水乐曲自指缝里倾泻而出,环着若有似无酒意,袅袅绕梁。
李十坐到她对面,道:“倒是许久未听你弹琴。”
早,喝三吆四地挨个拍门,李十正坐在桌前,不慌不忙地喂宋十九口稀粥,宋十九胖乎乎脸蛋儿鼓鼓囊囊,面咀嚼面眨眼睛,似只偷藏果子小松鼠。
阿音打着哈欠靠在门边,涂老幺照例钻进屋子里,以不吝打劫势态挨个检查遍,连桌底亦弯腰瞧瞧:“东西都收拾齐整没?可有落下?”
原本只是随口问,却见李十用瓷勺刮刮宋十九嘴边残留汤汁,淡淡道:“有。”
“什?”涂老幺疑道。
李十收回勺子,唇角意味不明地扬扬:“时间。”
阿音停下动作,横着玉臂抱住琵琶,笑道:“姑奶奶琴声值钱得很,你有几个钱?”
语毕她塌着肩膀噙着笑,朝李十伸出手。
李十波澜不兴地动动眉睫,道:“有钱。”
想想又添句:“有许多。”
阿音“噗嗤”笑声,收回手:“是。”她埋头撩把琴弦,悠悠道:“既有钱,你这倒斗下墓日子,什时候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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