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偏了偏头,那婴孩竟也随之一顿,将幼小的脑袋往右方轻轻一靠。
李十一心里暗骂了句脏话。
“十一姐,”涂老幺见她一脸菜色,忍不住出声唤了唤她。
李十一撩起眼皮瞟他,见他左右嗅了嗅:“那香味……好似没了。”
击的鼓面。那声响愈来愈近,迫在眼前,李十一胸腔一滞,暗道不好,向涂老幺扬声道:“住手!”
涂老幺一把跌坐在地,并未回头,只怔怔地望着前方。
咚咚声刹那消失,平静得仿佛从未出现过,唯剩偶然滴下的水滴声轻轻一坠。
“啪嗒”砸在积水里的一瞬间,涂老幺木木地转过来:“出,出来了!”
他又转回头望着自个儿的手,粗糙的大掌握着一根藕节似的小腿,竟拽出了一个玉雕似的女婴,那婴儿不哭也不闹,睁着黑葡萄似的眼望着他,小嘴粉嘟嘟地吐着口水泡儿。
就这样一拽,便拽出来了?涂老幺看看她,又看看自个儿的手,匪夷所思。
李十一近前一瞧,女婴通体雪白,反射着氤氲的光线,似镀上了一层细粉似的清透。浑身无血迹,也未沾上羊水,甚至连脐带亦未同母体相连,乌黑的头发似湃在水中的木耳一样漂亮。
她有思想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十一。
李十一微微蹙眉,她愣了愣,也似模似样地将眉心堆起褶皱。
李十一讶异扬眉,她亦亦步亦趋地单挑了右边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