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酒意上头,说出话便有些不大理智,竟少有地带上几分自怨自艾。
他不知怎,突然想起那日郑彦平朝他说那番话。
对方将自己抗瘟丸给旁人,险些丢性命。
那日裴野去质问他,他朝裴野说自己秘密,还说……
因为得不到自己所求,反倒希望有朝日,自己能死在对方面前。这样虽然有些自私,可至少能将自己最好面,永远留在对方心里,好过后半辈子求而不得。
“但做得却不好,当年跟在身边人,如今剩下半都不到。”裴野道。
池敬遥闻言忍不住有些难过,他心疼裴野,也为那些在战争中死去儿郎和他们家人难过。
放到祁州营里,条命或许不起眼。可他知道,在每个儿郎家里,都会有人像他记挂裴野般,记挂着自己亲人。
“明日便走。”裴野突然开口道。
“又要……打仗吗?”池敬遥问道。
”
池敬遥闻言拧拧眉,知道裴野嘴上说着不自责,心中其实还是在怪自己。
尽管此事确不是他过错,但他依旧忍不住内疚。
池敬遥知道,他二哥素来如此,看着疏离冷淡,其实心软得很。
“你在南境那几年,常常想着,你身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护着你,所以总忍不住想待身边儿郎好些,因为知道他们家中也有人记挂着他们。”裴野喝大口酒道。
当然,裴野没他这极端。
他也不忍心让对方承受这些。
他只是忍不住想
“嗯。”裴野道:“这些年陈国死很多人,咱们也死很多人。”
他说罢看向身边少年,借着夜色,他看不清对方神情,却知道少年那双漆黑明亮眼睛,此刻定满是担心。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也会死?”裴野突然问道。
“二哥!”池敬遥忙道:“你不会死!”
裴野淡淡笑,将酒碗里酒饮而尽,道:“又不是神明,不过是肉体凡胎,有什不可能。”
池敬遥心中暖,只觉十分熨帖。
他自己在南境时候,也总是惦记着裴野在边城受伤没人照顾,所以医治旁人时也忍不住想更尽心些。
虽然知道这于对方而言并不能改变什,却还是忍不住那做。
就像那句话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大概心里有在意家人,在面对这个世界时候,心里都会忍不住多生出几分温柔来。
“在南境时候,被人照顾得很好。”池敬遥道:“大概遇到人也都像二哥样,所以才会待那般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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