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池雪焰并没有对着蜡烛许愿,他什么也没有想。
因为他觉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愿望,或许早已实现了。
他想,他应该猜到了穿书者贺桥的来历。
池雪焰其实想过要珍藏这个未知,因为不存在一个能验证推理结果准确与否的上帝。
人无法凭空构想一种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原委,只能从已有的生活经验中发现尽可能贴近的解释。
池雪焰穿着白色的大衣,微仰着脸,凝视遥远的天际线,似乎又在走神。
贺桥将他被风吹散的围巾重新拢好。
整个冬天都没有下过一场雪。
仿佛所有的雪花,都已在他身边。
在并肩而立的等待中,他问池雪焰:“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贺桥则继续不加掩饰地转移话题:“该看晚会了。”
电视机里放着称不上有多精彩的春节晚会,不过声音很热闹。
池雪焰难得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无聊的节目。
差点看困。
睡到自然醒,玩手机,吃年夜饭,分蛋糕,看电视,放烟花,过了零点睡觉。
雪焰的神情衬得很温柔。
大家等待着他许下心愿。
所以池雪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轻轻地吹熄了蜡烛。
周身便响起祝他生日快乐的热烈声音。
贺桥兑现承诺,替他切了蛋糕。
那些或对或错的线索静静地存在着,直到它们从浩如烟海的日常琐事中被单独挑选出来,在主观意图的支配下,形成某种脉络明确
池雪焰安静了一会儿,才告诉他:“我是在假装许愿。”
蜡烛是不会主动帮人实现心愿的,但爱着自己的人会。
贺桥没有要来可以帮爱人完成的愿望,却听到一个奇怪的回答。
他笑着问:“为什么要假装许愿?”
“因为这是最正常的生日。”他回答道,“要从一而终。”
他随口罗列过的除夕流程,已近尾声。
还剩下烟花和零点。
到处是草木繁花的后院里不适合放大型烟火,烟花棒又有些幼稚,所以贺桥提前安排了会在零点准时燃放的烟花,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最盛大的花朵。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他带着池雪焰走进花园。
远远传来烟花爆竹声的夜空时不时被点亮,寒冷的晚风吹拂面颊,而他们穿得足够温暖。
做事一丝不苟的爱人果然将蛋糕分得很漂亮,每一朵奶油花都保持着盛开的模样。
其中最好看的那一朵奶油玫瑰,理所当然地分给了池雪焰。
很寻常的甜味,但也足够特别。
连不爱吃奶油的贺桥,都吃掉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
深知他口味的盛小月忍不住又笑着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