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华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无福,也是天意,皇后病才刚好,朕也风寒初愈,你都不该太为不肖子孙伤身,朕要歇,皇后也回去吧。”
齐皇后沉默片刻,道:“是。”
潜华帝转身回去,祥嬷嬷扶着她下宫门前台阶,祥嬷嬷叹道:“娘娘怎也不替三王爷求求情,奴婢瞧着万岁样子,这次怕是要心狠重重惩治啊。”
齐皇后怔片刻,才道:“本宫求,难道就有用吗?”
祥嬷嬷道:“三王爷毕竟也是皇上孩子,娘娘亲口求,未必就没有用,娘娘如今处境本就不好,若是三王爷也有个什差池,娘娘……”
说终于安抚住那些闹事监生,将他们劝回去。
夜里齐皇后亲自来趟,却是身素服,不着粉黛,跪在殿外脱簪待罪。
潜华帝本不想见她,但毕竟是国皇后,又是他结发之妻,他不能不给齐皇后这个台阶下,最后他还是出殿门去,只是站在跪着皇后面前,沉着脸没说话。
齐皇后见他出来,叩首却不起,道:“臣妾教子不严,致使逸儿闹市枉伤人命,惹出祸事,致使天家蒙羞,皇上为难,臣妾羞悔难当,愿辞后位降为庶人,以赎罪孽,恳请万岁恩许。”
潜华帝本以为皇后不过是借着脱簪待罪由头,给闻逸求情罢,却不想她竟然半句没提闻逸,张口便要辞去后位,大觉意外,又见齐皇后病愈后方没多久,身形消瘦,身素衣,竟显出他从未瞧过憔悴模样来。
说着却没再继续下去,只长长叹声。
*
齐皇后毕竟是齐皇后,只就脱簪这出戏码来说,青岩不得不承认,她仍是绝顶聪明,当断立断。
不过夜过去,皇后脱簪请辞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传出宫去。
大朝上便有朝臣上奏称齐后端庄贤惠,安王人之过,不应祸及生母,况
潜华帝脸色晦暗不明,却终究没说出什重话来,只是道:“你是六宫之主,国国母,后位岂是说辞就辞,难道是儿戏吗?你先起来。”
齐皇后却仍然匍匐不起,道:“臣妾心内不安,请圣上治罪。”
潜华帝道:“安王已经成人,他今日所作所为,纵有你昔日教养不严之过,可朕样是他父亲,皇后若有过,朕岂无过?他自己不听劝诫,咎由自取,惹出今日祸事,朕自会治他罪,但若因此牵连至你,废你后位,只会叫天下人耻笑朕处事不明。”
“你起来吧。”
齐皇后背脊微微颤,但还是起身,她似乎是想说什,然而唇动动,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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