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等，就等到
将近天昏。
日头西斜之际，姜昭仪仍未生产完，但潜翠阁里却已经听不见她喊叫
声音，所有人都从这安静里嗅出股死气来，潜华帝闭目端坐在长椅上，无人敢上前打扰。
又过小半柱香功夫。
肃妃来。
她只带两三个宫女，仍然是那副钗裙素净，不加粉黛淡淡模样，身后宫人却提着食盒。
潜华帝这次在沉不住气，厉声追问道：“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只怕什
？”
那刘太医擦擦额上汗，道：“昭仪主子眼下已经脱力，又出血太多，神志已经不清，只怕……要用猛药来吊，但这样，昭仪主子腹中孩子，恐怕就……”
潜华帝脸色青紫交加，半晌才道：“……就没有两全之策吗？”
刘太医摇头，道：“昭仪主子身子本就不强健，这小半年来贵妃娘娘处处悉心照顾，这才养得胎像健实，但也扛不住临产之际服用极伤胎……”他说道这里停住，改口道，“皇上还是快定夺吧……若再迟疑，昭仪主子自己怕也要……唉！”
潜华帝哪还能听不出他意思，脸色极差：“……好吧，那就用吧，起码要保住昭仪性命无碍。”
温贵妃有些意外，毕竟她虽与这位没怎打过交道，也知道她向深居简出，不爱关心旁人事，忍不住道：“肃妃妹妹怎来？”
段时瑾给潜华帝和温贵妃行礼，才道：“臣妾听说昭仪生产，皇上已经在潜翠阁待天，只怕皇上挂心昭仪，无心用膳，若是等得坏身子就不好，所以叫小厨房准备些清淡粥食，皇上和贵妃娘娘先垫垫，就算再担心昭仪妹妹，也不好这样干熬着伤龙体。”
段时瑾自当初被帝后设计留在宫中后，待潜华帝便直淡淡，虽也不失礼，但却绝对称不上有多上心，潜华帝大约也明白，她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心里却定有怨气，但也不知是碍着大理郡王缘故，还是因为对她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直待她颇为宽和，恩眷有加。
肃妃难得关心他次，他也不欲推拒，颔首允许宫
刘太医领旨，退下去。
他刚出门，潜华帝便抓起旁边案几上茶盏狠狠掷在地上，摔个粉碎。
跟着几个内侍宫人，俱都吓面色惨白，青岩也低眉垂目，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般。
温贵妃虽然被皇帝样子也吓跳，但还是宽慰道：“太医怕主子怪罪，总喜欢把话说得怕人，眼下昭仪妹妹还没生完呢，未必就没有线生机，万岁再等等，别着急。”
潜华帝沉着脸，只是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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