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闻远。
闻楚却笑道:“掌事与棋道也有好见解呢,宫中内侍虽多,如掌事这般通诗书、有谋略、还懂棋弈,却恐怕寥寥无几,掌事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惊喜呢?”
青岩躬身道:“小见殿下这些日子参详,这才瞧出几分有趣罢,原是连皮毛也不通,殿下谬赞。”
闻楚却把殿中侍候其他人都遣出去,抬手做个请动作,那意思是叫青岩在对面坐下。
青岩犹豫片刻,还是在他对面落座,道:“小冒昧。”
闻楚笑。
“不错。”闻楚道,“只是却也不止这个解法,掌事走是常人会选法子,最快,可并非毫无破漏,若是行棋不慎,便有可能再度陷入死局。”
“今日先生讲起此局,二哥却选另个解法,与们都不相同。”
他把青岩方才落下那枚白子拾起,闭目思索片刻,便抓起把棋子,步步在棋盘上落开。
青岩看半晌,赞叹道:“果然滴水不漏,二殿下虽已见绌,却不打草惊蛇,只是步步紧逼,缓缓收束,实是好定力。”
真天不佑他,中途殒命,那他也算是尽力,这世上事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哪有事事尽在掌握之中?
那样就不是人,而是妖孽。
“殿下自有天佑。”
最后他对闻楚这样说,站起身来抬起灯罩,吹灭烛台上跳动火。
*
闻楚不答话,只是抬眸看着他笑笑。
青岩看着闻楚脸上笑容,和他已经舒展开许多眉目,这才恍然惊觉——
已经大半年。
闻楚抬眸看他,笑道:“是啊,真是好定力。”
青岩对上他眸子,看着少年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笑意,却怔住,瞳孔缩,道:“殿下是说……”
闻楚道:“掌事也明白吧?”
青岩喉结微动,没有答话,心里却想,不错,三个月,若是宸妃,她脾气他们早就领会过,而六皇子也不似能有如此心机,这件事中,既能得利,也唯有可能沉得住气——
只有闻远。
日子晃又过三个月。
小全子没有死,却彻底成个哑巴,然而不知那背后下毒之人,是否察觉到闻楚与青岩守株待兔用意,竟然并不上钩,迟迟没有对春晖殿再有什举动。
只是他大约没想到,他这般沉得住气,不露端倪,却反倒成他端倪。
某日闻楚下学回宫,对着棋谱摆局,问青岩道:“掌事看看,此局可有破法?”
青岩沉吟片刻,看闻楚眼,见他颔首,这才捻起粒白子,在棋盘上落下,道:“如此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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