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那堂屋
门却吱呀
声开
，里头走出来个相貌清秀小内侍，大约是刚刚和人吵完架，仍然面红耳赤，隐有忿忿之色，胳膊肘底下夹摞书，青岩扫到两眼，只匆匆瞧见最上
当晚青岩便替闻楚遣人去打听太学堂课业进度，又着手准备闻楚明日进学用到应书册笔墨，直忙到临近天昏，清点时才发现还是少两本。
诚然闻楚皇子之尊，又是久病休学，课业在兄弟七人中也是最跟不上趟那个，复学第日少带个本两本书，先生多半也不会见怪，只是青岩却不是敷衍得过且过性子，想起前些日子替闻楚去造办司寻摸游记闲书时，听说那头这两日又要出宫新进批籍典，以供内书堂新入宫小内侍们学识所用，说不定就有闻楚明日需要，干脆便连晚膳也顾不得吃，亲自动身去趟造办司。
造办司掌事却不是内侍，而是个姓季宫女，按例她早到该出宫发还家自行婚配年纪，只是因干练精明，管手好帐，又不爱贪墨油水孝敬，因此被皇后破例留在宫中，宫人们都敬她声季姑姑。
青岩到时，正好赶上季姑姑正指挥着几个内侍从马车上箱箱往造办司库房里卸货，其中后面几摞便是成捆书册，青岩见状喜，上前和她见礼，说明来意，季姑姑略沉吟，道：“似乎确是有这两册，掌事先进屋吃口茶，待这头东西卸完，
便替你找找去。”
青岩只道不急，叫她先忙手上事情，便让造办司个小内侍领着进院子里搬张长椅给他坐下，又奉茶来。
那小内侍刚离开，青岩也才坐定，忽然听得人声从造办司院子里左边堂屋里传来，似乎是有人起争执。
青岩隐隐约约听得屋里有人语气忿忿道：“这书……殿下叫……寻……个月……却总推诿……分明……有心怠慢……难不成……”
另人声音却低得多，青岩听不清那人在说什
，只从语调隐约猜测出来，似乎是在解释。
青岩从前在宝钞司当过差，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因而虽只听清只言片语，也大致能猜到是怎回事，只是在心里琢磨，不知是哪位殿下宫里下人，竟这样大脾气？
宫中各处差所确各有职司在身，除非是养心殿吩咐，其他各宫都未必能要什就立刻有什，不过即便这样，他们这些在主子们身边当差，也轻易不会开罪各司管事和奴才们，毕竟往后还要仰仗人家办事，只味以权势压人，虽然次两次或许好用，可长久下来却难免会生怨愤，以后反而更加不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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