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念及往事,低声笑笑。
李熠开口问道:“幼时做噩梦睡不踏实时候,兄长都是怎哄睡觉?”
“也没什特别法子。”十方翻个身面对着李熠,问道:“殿下还想试试吗?”
李熠闻言怔,片刻后小心翼翼问道:“怎试?”
十方想想,朝李熠身边挪挪,而后将李熠轻轻往怀里揽,手搭在少年背上轻轻拍几下。
十方又道:“今晚陪着你。”
李熠闻言依旧没做声,但身体往旁边挪步,让开门口。
李熠房中也燃熏香,闻起来和十方房中味道模样。
那香是前不久李熠亲手制,味道还算可以,就是略有些发潮,偶尔会有些烟丝。
“这几年,你经常做噩梦吗?”十方躺在李熠旁边,开口问道。
少年也不知哪来力气,手臂紧紧抱着十方,将十方勒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殿下?”十方又试着唤少年声。
少年闻声手上力道渐渐松开,稍稍后退步。
十方转身借着夜色看向李熠,但因为天色太黑,他有些分辨不清对方神情。于是他试探性地伸手,慢慢按在李熠肩膀上,而后发觉李熠身体竟在微微发抖。
“怎?”十方开口问道。
“从前做得比较多,后来褚先生帮配些助眠熏香,就好多。”李熠答道:“这次陪着皇祖母来园子里,忘带……”
十方转头看向李熠,黑暗中,对方也正朝他侧着头,只不知是不是在看他。
“你幼时就常惊梦,尚不懂事那会儿就老睡不踏实。”十方压低声音,那语调像是在朝李熠讲故事似,“有时候你闹起来整宿都不愿睡觉,后来褚先生没辙不得不给你施针,怕你哭太久伤着身子。”
李熠问道:“整日哭闹,兄长不会觉得烦吗?”
“你在面前不怎哭,倒是喜欢在旁人面前哭。”十方道:“记得陛下那个时候都不敢抱你,因为你见到他就哭个不停。后来陛下每次去看你,都要带着……”只因当时十方是最会哄李熠人,只要十方在场,便不用担心他哭起来没完。
李熠略垂着脑袋,没有做声。
“是不是又做噩梦?”十方问道。
“嗯。”李熠点点头,又后退半步,开口道:“孤没事,兄长不必担心,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熠说罢转身打算回房,十方借着夜色看向少年背影,不知怎突然就想起方才少年微微发着抖身体。他迟疑瞬,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陪你吧?”
少年脚步顿,立在原地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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