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像自己。
在缄默交流里,她似乎已经深深地理解这个敏感、内敛又坚强年轻人,什都不需要再多问。
霍妈妈接过陶知越话,看眼高高大大儿子:“他长大。”
“而且变得很会照顾人。”陶知越低声道,“他很好,是见过最好人。”
霍妈妈笑逐颜开:“你很有眼光,霍燃也很有眼光。”
其实霍妈妈下意识地想要抱抱他,个来自母亲拥抱。
她往前走步,忽然想起自己围裙上水渍,又莫名觉得他很像自己。
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这样情绪,所以眼神始终是清澈,没有丝水雾。
最后,霍妈妈只是伸出手,轻轻地理理他T恤领口,随即露出明朗依旧微笑。
“领口歪。”她说,“霍燃也总是这样。”
在这瞬间,霍妈妈觉得心好像被人揪下。
眼前人明明在对她笑,眼神澄净透彻,她却觉得他目光透过自己,望向很遥远地方。
遥远到触不可及,沿途藏满无声回忆。
她望着这双陌生又真挚眼睛,周围世界陡然静止下来。
宽敞通透厨房里,洗好菜叶上拢着水珠,砧板表面残留着黄瓜汁液,围裙在背后被女儿系个蝴蝶结,儿子偷偷摸摸去掀盛满红烧肉砂锅盖子,还有个沉默男人站在旁边很不熟练地削着土豆。
隔热手套被霍思涵抢走,没法掀起锅盖,霍燃偷吃红烧肉失败,又听见妈妈和男朋友在合伙称赞自己,颇为不好意思。
“怎觉得们俩角色反,应该是跟妈表扬你才对。”
“才不用你说,自己会看。”
霍妈妈把霍燃从灶具旁赶走,又看见霍思涵已经不知不觉地吃掉大半盘切好黄瓜,顿时觉得他们只是长大点点。
以前霍燃每天出门去上学时候,随手背起书包,两条肩带经常会把好端端领口扯歪,霍妈妈就会及时地叫住他,把衣服整理好,才肯放他走。
次又次,不厌其烦,直到分开。
陶知越从回忆里惊醒,似乎想要说谢谢,目光闪动。
话到嘴边,又化作很轻快语气。
“现在他会照完镜子再出门。”
时间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切尚未改变。
空气里飞舞尘埃向上飘去,如同倒流河水。
直到眼眶酸涩,她不由自主地眨眨眼。
于是时光又恢复流动,尘埃碎屑落地,下午阳光穿过洁净玻璃照进来,为他柔软头发染上几近透明金色。
她想,眼前这个初次见面年轻男孩,也许陷在样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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