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举起在手里捏很久纸巾,鼓足勇气,呼吸沉沉,他倾身上前,轻轻拭去对方唇角那点柔软轻盈白色。
像阵掠过颊边风。
霍燃条件反射般望向夜空,他有些遗憾。
“以后会有。”
陶知越随着他视线望去,他声音清淡,“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头顶浩瀚夜空广袤无垠,明月高悬,蕴着皎洁银辉,无尽宇宙拉开深蓝色帷幕,遥远而盛大。
在苍茫深空下,他们如此渺小。
淡青色血管蔓延,流过脉搏,通往跳动着心脏。
“活着真好。”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到快听不见,“还可以切到手,还可以流血。”
霍燃没有听清后半句,但很认真地附和:“活着很好,还可以吃火锅。”
陶知越忍俊不禁。
他眸光始终闪烁着,落满水色星子。
“……”霍燃讷讷道,“可以看吗?”
陶知越扑哧声笑。
“你好傻。”
霍燃目不转睛地凝视他,所以也跟着他笑,“嗯,傻。”
于是陶知越再次伸出手,很大方地把手指递到他面前,修长骨节处有道浅浅粉色疤痕。
怎也挪不开,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陶知越疑惑于他灼热眼神,“怎?”
“你……”
“?”
“你……手指还痛吗?”
“你相信命运吗?”
陶知越看着咫尺之遥这个人,藏在心底话脱口而出。
他们又次离得很近,呼吸着同样空气,脚踩着同片大地。
在突然交错世界线里,在庞大匿名网络洪流中,他们越过所有错误选项,握住那个看起来绝不可能可能。
最终他们命中注定地相遇。
后来奶茶和冰粉也见底,窗外夜色昏昏,而热闹火锅店里直灯火如昼,觥筹交错。
这顿饭吃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失去意义。
他们对着热气腾腾火锅,说很多无聊话,无聊到事后句都记不起来,但那刻却怎也说不完。
从店里走出来时候,白天暑气已经彻底散去,晚风泛着微微凉意。
“今天没有星星。”
另道疤落在手指内侧,很不起眼,霍燃却看得很仔细。
“会留疤吗?伤口看起来有点深。”
霍燃忧心忡忡。
“不会,只是暂时,很快就会消失。”
他目光带着永远炽热火焰,让陶知越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重新有温度手背。
“什手指?”
“你说切牛肉时候切到。”
“不痛,已经愈合。”
“真吗?”
“你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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