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哽哽,又被他提醒想起这码事来,忍不住嘟哝句:“……还是觉得会不会是颜大夫看错?当初她给过药,分明吃,怎会这快就又……”
话没说完,脑子里却电光火石回忆起当初先帝还在时,颜之雅被宣进宫回来后,给他那个小荷包来,当时人家好像就告诉他,他身子并不是再不能有孕,要他按照荷包里方子服药——
贺顾倒是乖乖听话照做,只是药吃完,三年多过去,他身体也再无异常,便本能觉得自己应该是再不可能“生”回,自然也没打算继续再和颜姑娘讨要那种药,也省得尴尬。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
贺顾长叹口气,表情有些怅然。
才想起这号人物来,道:“不是叫你放下食盒就回去吗,还在这里作甚?”
宗凌恍然回神,这才连忙磕磕巴巴拱手告罪,转身走,那背影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狼狈。
他离开,裴昭珩才转头垂目瞧着贺顾问道:“这孩子,子环打算如何处置。”
贺顾端着碗沉吟片刻,道:“按军律处置吧。”
裴昭珩沉默片刻,似乎是对贺顾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但还是颔首道:“好,你自处置便是。”
裴昭珩见他这副神情,也不知在想什,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问句:“子环……可是不想替生下这个孩子吗?”
贺顾表情滞,显然被问愣住。
裴昭珩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因着
贺顾叹口气,道:“可惜……本以为他是个可塑之才,若是以后不能再帮珩哥,只有柳大哥人,怕也不够,这才有心磨磨他……”
裴昭珩道:“不必自疚,并非子环之过。”
贺顾顿顿,道:“珩哥,那日虽有心救宗凌,可却也不全是为着救他进天月峡,北戎人援军未至,峡中地势封闭,穆达又恰好被拖住,要擒住他,那时机便是天赐良机、失不再来,好在虽然有惊无险,但总归还是捉住他回来,以后有他们汗王在手,想来也可与北戎人周旋阵,无论他们是要把穆达换回去,还是重新拥立个新王,都需要时间,北地也可多得几年平安光景,好生休养生息。”
裴昭珩安静听着,字句等他说完,才颔首道:“……好,都知道。”
贺顾愣,正暗自觉得裴昭珩反应有点不对劲,却又听他道:“北地军务,暂且交由柳见山和几位参军处置,穆达此行便会带他回京,安置妥当,要紧是你如今有咱们孩子,不能再这样操劳,过两日歇息好,便班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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