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庭湖边观音庙,确是个宝地。
贺顾自然记得那块“心想事成玉”,也记得那个卖给他护身符和舅母陆氏保命小药丸黄脸道士——
有些事,说来也不知到底是那黄脸道士真有本事,还是阴差阳错真就偏偏给赶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内廷又有意压下此事,不许臣下们再议论提及,但去年年节太子逼宫,叛军扣押官家女眷,点伤亡也无,自然是不可能,尽管事后死、伤,都被打点堵过嘴,但真亲历过那件事,却也都心知肚明——
天家父子都骨肉相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底下人想点血也不出,那怎可能?
放榜这日正好休沐。
贺顾如今虽说挂在恪王这棵树上,朝野上下,但凡是个不瞎,都看得出来,日后恪王生则驸马生,恪王荣则贺顾必然位极人臣。
但对应,倘若恪王这艘船翻,届时就算贺家没什错处可供指摘,日后也必遭清算,讨不得半分好去。
只是以后事毕竟是以后事,谁也说不准,只论今朝不论来日,贺家出个这样年纪十二卫统领,已是祖坟冒青烟。
是以言家二老虽然也忧心储位不决与贺顾日后处境,但干着急毕竟也没用,也只能走步看步。
威远将军府虽然往日在京城也算不得流勋贵人家,但毕竟恪王得势,贺顾这个“驸马”又是肉眼可见受小舅子和皇帝看重……
要论看人下菜碟本事,内廷司宦官们称第二,天下怕是再无人敢自认第,言老夫人和陆氏、还有驸马胞妹长阳侯府贺家三小姐贺容,自然也得宫里递出来帖
贺小侯爷这边官运亨通,又抱个白胖闺女,俨然是没什可叫言家二老替他多操心,全家人心便都挂在贺诚那还没放春闱科试成绩上——
眼瞅着放榜在即,言老夫人三日前便索性拽上贺顾贺诚兄弟两个、连带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憋坏贺容,道去趟京郊广庭湖边观音庙,替贺诚进香祈福。
贺诚年纪渐长,脸皮倒是不增反减,深觉读书人科考博个功名,不靠着自己本事,却要靠这些个什乱七八糟祈愿进香、怪力乱神,真是十分丢人,只是他企图拉着大哥贺顾拦住言老夫人,却不料贺小侯爷这次并没和他站在统战线,拒绝十分义正词严:“去也不会少块肉,广庭湖观音庙,可灵验很哩!”
贺诚:“……”
于是贺二公子不但没劝住他那驸马大哥,这次还捎上刚满周岁小侄女儿宝音,家人便这浩浩荡荡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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