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雅那医馆,开时日虽然短,却已然在京城小有名头,大夫这个营生,最是论资排辈,尤其是在皇城根儿底下这样年头久地方,历史悠久,意味着各行各业也自有“规矩”,新来人倘若不守规矩,就多多少少得被排挤。
颜之雅说到底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又是个女儿身,是以自打汇春堂开门那天起,就已然引得群人瞩目,只是她心态好,旁人爱看就看,也不介意罢。
汇春堂刚开时,多得是人抱着看笑话心态,尤其是同行,都暗地里攥着股劲,等着看这个乡下来、不知天高地厚小丫头片子在京城被现实毒打呢,结果不想汇春堂不但没关门大吉开不下去,半年过去反而愈发蒸蒸日上,求医问药者甚众。
不仅如此,短短半年,汇春堂名头扩散速度之快,也如同石子投入水波后荡开涟漪般,尤其在平头百姓里,打响声名。
这下就有人坐不住,赶忙叫人或是乔装打扮或是暗中观察日白天黑夜盯着医馆,把春彤都给吓得心里发毛。
箱笼。
贺顾吓跳,道:“怎这样多?这是去军营,又不是带着嫁妆做人媳妇。”
兰宵听见贺顾声音,转过身来,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先头侯爷吩咐过,要轻骑简从,奴婢自然记得,只有头两车是您,其他都是铺子伙计上北地开分店要用东西。”
又转身喊句:“江大洪,你过来。”
果然有个身材竹竿样瘦子过来,见贺顾,并不多话,只是立刻行礼问安,瞧着很懂规矩。
颜之雅却很淡定。
因为汇春堂能做得下去,其实没什秘密,唯有“便宜”和“勤快”,四字而已。
——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狠不下心来,和她样便宜,又日十二个时辰亲自候诊,随叫随到,来者不拒,知道也白搭。
就算他们真能做到,
兰宵道:“大洪老到,这次绸缎铺子开分店事,便教给他做,侯爷若有什吩咐,尽可以找……”
二人话音未落,府门外却忽然匆匆忙忙跑进来个小丫鬟,见贺顾纳头便拜,带着哭腔连连道:“不好,不好,姑娘不好,驸马爷快去看看吧!”
这出来得突然,贺顾时半会也没搞明白是怎回事,“姑娘”又是谁,倒是直跟着他征野眼看出来这是颜姑娘身边丫鬟春彤,立刻变色,急声道:“颜姑娘怎?”
春彤着急险些咬舌头,说话都不大利索,听得能急死人,半天才把话讲明白。
原来是颜之雅那个医馆,来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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