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心头跳,暗道果然来,半年前他离京扶灵前,声不吭去和陛下请求再不要给他指婚,自愿终身不娶这事,言家二老果然还在生气……
但当时他会这样做,要防着就是今天。
贺顾太解言家二老,倘若没有对上允诺过天子,此生不娶,以后他们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打光棍,倒时候天天叫人往他府上跑,要他相看别家小姐姑娘,催他续弦,虽说老人家是好意,但言家二老都是硬脾气,真犟起来要给他娶新媳妇,鬼来都说不通,到时候他十条命也不够听他们念叨。
贺顾道:“这事孙儿主意已定,当初也是深思熟虑过,并不是时起意。”
言老将军摇摇头,道:“当初你与长公主殿下成婚,和你外祖母也看得出来,你中意公主,只是世事无常,如今公主也已去大半年,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你为她服丧也就罢,可你如今才十七八
为临儿这个讨债鬼?若不是生他,嫔妾原也可在宫里成日吃睡睡吃,自过嫔妾神仙日子,何须为他操碎心?”
陈皇后笑笑,道:“天下父母,哪个又不是如此?到底是什事,叫你这样着急?”
闻贵妃接过宫女递过茶,她显然来时走急,口渴很,也不矫情作态,只掀开杯盖就牛饮大口,这才道:“不瞒皇后娘娘,说到底,还不是为临儿婚事?”——
贺顾这次去言家,终于没再吃闭门羹。
也许是言家二老气终于消,也许是连把他拒之门外好几回,外祖母总算不忍心,也可能是因为兵部调任文书下来,言定野也在拔用之列,言府肯定也得份,毕竟他眼瞧着就要离京,二老就算再有气,也没时间继续撒。
果然甫进正厅,就瞧见端坐上首、面无表情言家二老,以及已然能下床,气色好许多舅舅言颂,舅母陆氏。
……甚至连言定野都在,只是这小子看着他眼神欲言又止,在长辈面前言定野贯是这样怂,多个屁他都不敢放。
贺顾也懒得去分析言定野那朝他拼命使着小眼神,到底是什意思,只是跪下请个安,道:“孙儿给外祖父、祖母请安。”
言老夫人道:“不必这样多礼,你坐吧。”
贺顾站起身来,依言在下首坐下,接过小厮递过来茶,还没来得及喝上口,那边言老夫人便道:“既然走之前,还肯来请安,还肯认和你外祖父这两个老东西,为何你擅自做这样大决定,都不来问们老两口句?你可知道你这时冲动,害是你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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