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过礼,裴昭珩才道:“江洛差事交代完,儿臣本想赶着回来陪父皇母后过年,只是来迟,母后她……”
正此时,内殿那给皇后看诊老太医却走出来,众人见他出来俱是面色振,纷纷围上去,皇帝更是立刻疾声问道:“皇后如何?”
老太医叹口气,把药箱往旁边地上放,便作势要跪下磕头,皇帝连忙扶住他急道:“你跪什,太医倒是说啊,皇后如何?”
老太医被皇帝扶着没跪下去,只得拱手摇摇头惭道:“老臣无能,皇后娘娘身子本就有些旧疾,底子也弱,平日最忌惊悸忧思,若能好好养着,也不是不能慢慢好转,可观娘娘脉象,近日俱是郁结于心、忧思过度,本就于凤体有伤,昨日又受大惊吓,时昏厥过去,便叫寒邪侵体,这才高烧不退,呓语连连。”
皇帝听得着急,连忙道:“那要如何是好,要施针还是要吃药,文太医倒是想个主意啊!”
话,可话里却处处埋着都是坑,裴昭临心知自己舅舅管着洛陵、承河二处镇守大营,已是手握朝廷半多军权,所以当初皇父竟然不生猜忌之心,还肯将十二卫交由他打理,才格外叫裴昭临雀跃,君父这般信任,此举岂不是有言外之意?
可那是有多雀跃,现在听陈国舅这话便有多毛骨悚然,这个不安好心老狐狸,说看似是好话,却字字都是诛心之言,话里话外岂不都是在暗示他外家闻家既得大半兵权、又得京畿禁军职司,他生不臣之心,这才要叫人惊害太子姨母——如今皇后娘娘?
可他却敢发誓,他绝无此心啊!
裴昭临时感觉又憋闷又委屈,可却偏偏又找不出什话为自己开脱,方才君父又动那大肝火,他如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如四面楚歌。
正此刻,殿外忽然传来个女子声音。
文太
“陛下!临儿也是无心之言,无心之失,这孩子素来根筋,性子单纯,哪里就想得那多?又能有那般狠毒心思,陛下可万不要误会临儿啊!”
来人是个穿着鹅黄色宫裙、身姿高挑、四十岁上下美妇,她生浓眉大眼、五官英气,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生母闻贵妃。
闻贵妃身后又跟两个十七八岁少年人,皆是风尘仆仆,正是刚刚回宫往陈皇后宫里来,便撞上正好往芷阳宫来闻贵妃贺顾与裴昭珩二人。
皇帝看见闻贵妃,先是蹙蹙眉,道:“你怎来?”
继而又看到她身后三皇子和驸马,愣愣才道:“珩儿,你怎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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