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微怔，唇角露出淡淡
笑，坐下来，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膝上，搂进
怀里，“放假想去哪里玩？姐姐陪你。”
此话
落，程苏然睫毛颤颤，双眸发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刚才
家里人打电话来，奶奶去世，要回去办丧事……”她乖顺地靠在江虞肩头。
低垂睫毛掩盖住眼睛里不情愿。
她点也不想回家奔丧。她想跟姐姐出去玩。
死真好。
没有借口找她要钱，生活从此风平浪静，不仅仅是她，还有姑姑和表姐，三个人苦难都结束。真好。
——嘀
大门开。
江虞从外面进来，带阵清淡鸯尾香，高挑身形披着灰色西装，有种疏离冷意。
让她猜猜又是找什
理由要钱？
“你奶奶走。”电话里传来中年女人沙哑嗓音。
程苏然愣住。
走。
死。
说话。”
两人同时闭嘴。
天黑，夜风微凉。
在外游荡许久程苏然回到酒店，头扎进浴室里，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三遍，如同第次见到江虞那晚样。她用全部能用洗护品，洗得干干净净，连毛孔都是牛奶味。
她没吃晚饭，胃里和心里空空，今天刷题任务只完成半。
只是良心上过不去……
江虞沉默片刻道：“陵州挺远，给你买机票。”
“不用，”程苏然摇头，“机票太贵，而且……是和表姐起回去。”
到时候不知道该怎解释机票钱从哪里来。
她总是穿西装。
程苏然立刻站起来，乖巧地喊声姐姐。
她眼睛没有神采，笑容更像是贴纸黏在脸上，江虞定定地看她会儿，有那瞬间她生出悔意，自己也许太凶，不该那样对待小朋友。
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孩先步开囗：
“洗干净。”
她木然盯着空气，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不等她应声，姑姑继续说：“医生说什脑死亡，就是咽气，你跟你姐明天回来办丧事。”
“埋在老家？”程苏然木木地问。
那边沉默片刻，姑姑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埋？还给她埋？有得给她埋？把火烧她个泼皮扬去！想倒好嘞，还埋……”
她不知是哭还是笑，话没说完就挂。
程苏然长舒口气。
突然间做什都提不起劲。
吃饭没意义，刷题没意义。
时间走向七点半，程苏然枯坐在沙发上愣神，脑子里乱糟糟团，灵魂仿佛离体，手机震动声将她拉回来。
姑姑电话。
她沉默凝视着备注，平静地接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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