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不知多少回,咬牙切齿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因此在听说,要与大周使者同返回后金时,阿邻祁图便摩拳擦掌,准备在路上加倍报复回来——就算正经使者不好折辱,当着他们面欺辱几个汉民,总不是什难事。
然而十数日过去……
眼见孙绍宗自顾自拍去手套上沾染积雪,压根不曾理会自己,阿邻祁图又涎着脸往前凑凑,奴颜婢膝道:“已经让人提前赶过去准备酒菜,并且征集部落里能歌善舞女子,届时也好让将军见识下族风土人情。”
孙绍宗这次撇他眼,冷笑着反问:“见识?”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朝廷这次之所以会派自己来,就是指着自己出苦力!
打从出山海关,他所担当角色,简直和牛马没什区别——甚至短途负重还在牛马之上。
可不这样又能如何?
难道让年近七十徐辅仁放弃马车,跟众人起步行跋涉?
那估计没等到地方,老头就先客死他乡。
孙绍宗在寿宴上闭口不谈,却不代表大理寺差人们,也都能守口如瓶。
因此没几日功夫,林齐晟案种种细节,就逐步在朝野之间传播开来,随之而来,自然是声讨派与声援派冲突。
初时因满朝故旧致力挺,‘谣言止于智者’论调,度曾占据喧嚣尘上。
但随着更多细节被披露出来,局势开始慢慢转变,争论也从面倒压制,专为僵持不下论战。
最后急于找出事实真相人们,便不约而同把目光,集中到大理寺,尤其是主要经办人孙绍宗身上。
“不
“将军。”
这时有人深脚浅脚凑到近前,恭敬道:“再过不远,就是妻子娘家部落,们可以在哪里好好休整晚上,等风雪过去再继续赶路。”
这凑过来说话人不是别个,正是曾在大理寺天牢尿桶旁,被锁过几日女真副使阿邻祁图。
说是副使,但这厮其实是女真伪王同胞弟弟,论身份之尊贵还在正使之上,更兼身蛮勇过人,平日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只有他占便宜份,何曾吃过什亏?
因此在大理寺被锁在尿桶旁那几日,当真是这厮毕生所受最大耻辱。
然而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孙绍宗其实早已经离开京城。
……
广德十三年十二月初六。
山海关以西三百里外延绵群山之中,只车队正冒着漫天风雪,在崎岖小径上艰难跋涉着。
再次将陷落马车,从雪坑里弄出来,孙绍宗扒开嘴上面罩,重重吐出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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