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循声望去,便见披着锦帽貂裘,内衬月白色长衫公子哥从身后赶将上来,人还未到跟前,那流利京片子就先钻满耳朵:“果然是二郎!这年多没见,你小子生越发魁梧,方才险些都不敢认呢。”
孙绍宗细细打量来人,却见他身量挺拔、面如冠玉,对儿桃花眼顾盼生春,正是那豪门里托生风流魁首——看到这里,他脑中便应景跳出个名姓来:贾琏、琏二爷。
这贾琏出身荣国府,亦是四王八公中枝,因荣国府与孙家乃是世交,当初孙家落魄时,孙绍祖常带着孙绍宗去荣国府打秋风,因此同这贾琏倒也颇为熟识。
记起这人身份,孙绍宗也连忙哈哈笑,拱手道:“原来是琏二哥,你不在京城享清福,却怎得跑来扬州——莫不是惹恼嫂夫人,被扫地出门?”
记忆中,这位琏二爷似乎有惧内毛病,因此他便随口拿来打趣。
过个眼瘾,便又行色匆匆去讨生活;腰缠里颇有些闲钱,便站在那里挨个品头论足,琢磨着晚上要去那家去快活逍遥。
孙绍宗刚当上警察时,年也不知要参加几次扫黄行动,对这些欢场女子早就看厌。
现在莫说是几个歌姬隔河卖俏,就算统统脱光在船上跳钢管舞,他都不带心动分毫——要是集体跳河,他说不得倒要围观下。
但冯薪可就不样,先是在青麟府素数月,紧接着又当路灯泡,每日里瞧着孙绍宗与阮蓉亲亲,早就憋满肚子邪火。
如今眼瞧着这个个花枝招展,脚下便步缓似步,眼睛倒是动飞快,只在那些歌姬腰腿、臀胸之间荡漾。
“呸~借那婆娘俩胆,她也不敢撵!”
贾琏不屑嗤鼻声,随即表情略正经些,道:“其实是那姑父不幸在扬州任上仙逝,他族里人丁凋零,膝下又只有个没长开表妹,故此家老太太便让过来支应着,帮姑父料理下后事。”
说着,他又夸张在大腿根上拍,抱怨道:“这大半年下来,京城、扬州、苏州来回跑好几趟,才终于把事情处理妥帖,差丝
“瞧你这点出息!”
孙绍宗在他屁股上虚踢脚,笑骂道:“赶紧把那花花肠子收收,等咱们先雇好船,你再去快活番也不迟。”
冯薪听顿时大喜,正待谢过‘大人法外开恩’,却听身后突然有人大声招呼道:“前面可是孙家二郎?”
紧接着又是声:“邵宗贤弟,且等等哥哥!”
孙绍宗哪里想到,竟会在这烟粉之地撞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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