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却连这最后件事都不肯妥协。
沉思良久之后,颜怀舟站稳身子,深深望钟凌眼。
“钟凌,真是——受够。”
钟凌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只奋力地想尽快从灼热与冰寒气息交织漩涡中挣脱出来。
他还不清楚,这正是惑心蛊最厉害地方。越是想要将此毒逼
还是说,这多年以来,全是他自以为是。
他直都觉得,颜怀舟是懂他。他总该懂得他那些难言之隐,总该懂得他那不堪启齿情意,可眼下看来,却是大可不必。
他在暗地里付出种种努力,和血吞下情难自已,无数个辗转难眠、只影对月漫漫长夜,而今在他口中全数变成个笑话。
算计。呵,难道他所做切,就是为算计他?
颜怀舟没有发现钟凌异样,还在大步朝他逼近:“你真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有过半分欺瞒,可曾做过件让你为难事?你不愿算计这个,不愿算计那个,为什偏要这样对?”
钟凌缓过口气来,好不容易在混沌中摸索到线清明,慢慢朝颜怀舟转过眼睛。
紧接着,他眼睁睁地看见颜怀舟将那枚价值连城隐踪石掷在他面前空地上,力道之大,星火四溅,直让灵石寸寸化作齑粉。
如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找理由辩解苦心。
翻江倒海燥热逐渐褪去,又是股繁杂刺骨寒意从脚底漫上心头。
心灰意冷绝望已经湮没他所有理智,钟凌狠狠咬着牙,将颜怀舟身体推出老远,无论此刻话是否出自本心,却端得是字字森凉:“无可奉告。”
颜怀舟猝不及防,被他推得整个人都重重撞在石壁上。
他与钟凌之间,还是第次发生这般激烈争吵。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意见相左时候,但大多数都是由他来扮演那个再忍让角色。
不同是,以往钟凌从不会真让他寒心,每每到剑拔弩张最后关头,总是会对他笑上笑,而不是像眼前这般如同面对着仇敌模样。
哪怕钟凌能稍微哄骗他几句呢,他都能马上相信他所有苦衷,原谅他做出切选择。
“原来在你眼中,直都是这不堪。”
钟凌从来也不曾肆意放纵过自己冲动,但这刻,他不想再忍。经年酸涩苦楚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层层攀升到前所未有地步,自他喉间炸裂出片腥甜。
为什定非要逼着他回答这样问题?
为什定要让他将颗真心剖出来看?
难道只有这样,才够证明些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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