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止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见他最后面”这几个字。
……
文清辞身体,已经被殓入棺中。
依照卫朝习俗,人死之后必须要在七日之内下葬。
因此,最迟今日傍晚,他们就要将这口棺送上龙舫,才能准时到达松修府。
不祥预感,瞬间从他心中生出来。
“雍都有人死吗?”谢观止声音忽然变哑。
他时间想不明白,究竟是谁配享有如此规格丧仪。
“是……”驾车人终于回他话,“是文太医,他去世。”
像是不相信记忆里那个人也会死亡般,谢观止立刻提高音量,手也紧紧地攥住窗框:“你是说文清辞?”
原本空旷河面被艘巨船塞满。
码头边几乎没有什围观百姓,只有些太监和宫女,带着堆东西上上下下,看上去忙碌极。
“……龙舫怎会在这里?”谢观止不由皱眉,“谢不逢也要南巡吗?”
他怎不觉得自己这位皇兄有如此闲情逸致。
驾车人听到他问题,手不由僵。
寺周围事,却怎都能传到他耳边。
走出寺门那刻,他忍不住回头看眼,忍不住想起自己被幽禁在此处时唯访客文清辞。
后来谢观止听说,那天文清辞并没有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有人找来对他说个消息,接着他便急匆匆地离开光成寺,甚至连回头给兰妃打个招呼时间都没有。
被幽禁谢观止平时也没有什正事要做,因此他只要闲下来,便会想起这件事。
再有炷香时间,便是钦天监算封棺时刻。
身玄衣少年天子静默着站在棺旁,静静地注视着沉睡在玉兰花中人。
“回殿下,正是文太医。”
谢观止心,在这刹那从深渊坠下来。
重获自由欣喜与激动,在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去望泉苑,”少年听到,自己声音沙哑陌生,“回皇宫,要去……”
“去,去看他眼。”
但不等他想好如何回答这位皇子问题,谢观止便自己发现异常。
谢观止看到,龙舫上挂满长长白绸。
此时正随着风起,在河面上摇曳。
巨大“奠”字,静静地挂在船头。
黑白相间、沉重至极,将那船头都压着向下沉去。
等回太殊宫,定要找到文清辞,好好问个清楚——谢观止默默想到。
……
从光成寺回太殊宫,正好经过运河起点。
路过那里时候,谢观止听到马车外有些吵闹。
他忍不住掀开车帘,朝外面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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