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像是忽然来兴趣,他侧眸朝文清辞看去,“那爱卿以为,如何历练才好?”
如何,你不是早就有答案吗?
文清辞缓缓地笑下,麻木说出那句早早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台词。
他声音变得无比陌生,好像不属于自己般。
“……臣以为,长原镇北狄战事正急,若这个时候去往北地,应当能好好历
站在最末谢不逢,点点抬眸,向文清辞看过去。
卫朝正装,都是宽袍大袖。
因此没有人看到,少年衣服里还藏着个暖手筒。
——最近几天,谢不逢始终将它带在身上,却还犹豫着没有送出。
运河寒气,在刹那间将谢不逢包裹。
皇帝最近段时间,几乎日日都要给自己暗示他想法。
这天,到底还是来。
殷川大运河上寒意,继续向上冒。
文清辞像是被冻在原地般,顿半晌,才缓缓向前步,朝他行个礼。
见文清辞直不说话,皇帝又暗示句:“……不知不觉,大皇子已近十八,却什都不会,这实在不是个皇子该有样子啊。”他语气略显无奈。
谢不逢身上。
皇帝慢慢笑起来。
他笑容,是惯有和蔼与慈爱。
但是这刻,在场所有人从中读出,却都是无边虚伪。
皇帝悠悠地叹口气,突然装模作样地自责起来:“都怪朕这些年直忙于政务,缺乏对皇子们管教。如今回过头来才发觉,他们个个竟都成这种无法无天样子!咳咳咳……”
只有雪狼毛支撑暖手筒,还有点点温度。
南巡队伍中风声鹤唳。
谢不逢知道,皇帝对自己忍耐或许已近极限。
可是文清辞声音,还是让他大脑空白刹那。
船舱明明不大,他们中间也没有隔多少人,然而谢不逢却忽然生出错觉……文清辞和自己之间,就像是隔条殷川大运河般遥远。
“臣不懂政事……但臣以为,凡是学习都是相通,”文清辞终于开口轻声说,“应当从实际出发,多多历练才是。”
皇帝笑着点点头。
文清辞话听上去很有道理。
可是放在眼下这个场景里,却透出几分诡异。
他声音不复往常温柔,反倒是透着股寒意与决绝。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咳起来。
文清辞忙抬头,假装关切朝皇帝看去。
下刻,他视线便与皇帝相对。
“爱卿你说,朕当如何?”皇帝拢拢披风,假装头疼朝下方看去,俨然副慈父模样。
文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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