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听到此处,瞥斜了一眼杨兼,说:“原你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杨兼挂在马背上还挺清闲,摇摇头,说:“可为兄觉得,小四儿你才可怜,起码我不姓宇文,在他们宇文一家子眼里,我可不是自家人,但你不同,你姓高啊……”
北周的国姓乃是宇文,宇文护是小皇帝宇文邕的堂兄,这宇文一大家子都是沾亲带故的。北齐的国姓乃是高,兰陵王高长恭系文襄帝高澄的第四子,算起来,的确是北齐的自家人。
杨兼复又说:“自家人不相信外家人,这也有情可原,而你们自家人都不相信自家人,啧啧,所以说,还是小四儿你更惨一些,为兄不能和你比惨。”
“你!”兰陵王猛的一眯眼目,出手如电,劈手拽住杨兼的衣襟,竟然一把将杨兼从马背上拽了
“大王……大王您可回来了!”
“营地……咱们的营地,粮草全都给烧了!”
仅存的几个齐国士兵立刻围上来,哭着向兰陵王高长恭诉说,高阿那肱命令倾巢出动,粮草在营中根本没人看管,周师军队进来之后,把能搬走的粮草全都带走了,不能搬走的一把火烧干净。
兰陵王环视着焦黑的营地,一派荒凉,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场景他早就想到了,在高阿那肱不听劝解,执意倾巢出动之时,兰陵王便已经想到了,一点子也不意外。
然,如今真真儿的眼看到这荒凉的场面,心中还是免不得升起一股悲愤,也不知是该愤怒杨兼的狡诈,还是该悲伤齐军的内乱。
兰陵王再睁开眼目,眼中的悲凉已经全部敛尽,眯了眯眼睛,沉声说:“不必着急,本王已经捉拿周师主将,可以用周师主将作为人质,来和周军对峙。”
“呵呵……”杨兼还挂在马背上,却突然发出轻笑的声音,笑声越来越浓郁,笑的杨兼整个人吊在马背上打晃。
兰陵王冷声说:“你笑甚么?”
杨兼抬起头来,说:“你想用我做人质?打错算盘了罢?倘或兼的二弟三弟还在潼关之中,你还能要挟一二,有些作用,但是现在兼的二位弟亲已经离开潼关,取道平阳,你还用兼来威胁甚么人?是威胁骠骑大将军宇文会么?骠骑大将军乃是大冢宰宇文护的三子,你可别忘了,大冢宰与我们隋国公府势同水火,你虽远在齐地,也该听说过罢?”
杨兼随即又说:“难不成,是用兼作为人质,要挟齐国公宇文宪?齐国公也是大冢宰之人,他们两个能在军中,完全是大冢宰为了提防兼,派来的监工……所以为兄才说,小四儿你打错了算盘,你抓住了为兄,根本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