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佑耆呆呆反应会子,这才缓过神儿来,赶紧端起羽觞耳杯,与众人回敬,说是与众人回敬,其实不如说……与忠义回敬。
杨广坐在旁边,因着他现在年纪太小,是不能饮酒,眼看着那四个人敬酒,唇角划过丝不屑冷笑,忠义?忠义值甚,压根儿不值五铢,想要在这个朝廷中摸爬滚打,甚至推翻北周,建立大隋,忠义这种东西,只会是拖累,只会是累赘,早就被杨广摒弃……
早就被杨广摒弃东西,突然被众人拿出来敬酒,杨广既觉得好笑,突然又觉得心底里空落落,到底……是甚时候摒弃这种有人觉得可有可无,有人却觉得不可缺少东西呢?
杨整和杨瓒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两个人并没有口闷,全都悠着饮,只是意思意思呷口,尉迟佑耆是个实诚心眼儿,又是口全闷。
杨兼觉得这酒浆醇香很,喝下去完全没有负担,因此便口全都饮尽,哪里想到……后劲儿还挺大。
要追上弟弟。”
杨兼:“……”老二素来骂人不带脏字儿。
尉迟佑耆听他们打打闹闹调侃,微微叹口气,说:“其实……有些想不明白,倘或要在这个朝廷里混下去,当真……当真需要摒弃这般多?佑耆本是为报答人主知遇之恩,才直留在人主身边,甚至……”
甚至不惜放下尊严,去伪装成个妓子,只是为给小皇帝做眼目,做细作。
但是现在,宇文邕口气将这切都否定,仁义、信用,在朝廷面前根本不值五铢。
杨兼头脑发晕,豆乳火锅都在打转儿,扶着案几说:“地……地震?”
杨广登时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奶声奶气说:“父父饮醉,窝扶父父去歇息鸭!”
杨兼却觉得自己清醒很,说:“没有,父父没醉,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饮酒怎能没有真心话大冒险呢?”
“真心
杨兼轻笑声,突然说:“重情义是好事儿,吃不着葡萄人,才会觉得葡萄酸,是那些人不识货。即使世态炎凉,即使前路泥泞,即使荆棘遍布,即使遍体鳞伤,也不该丢弃你忠肝义胆……”
杨兼说着,举起羽觞耳杯,迎着夏日里明亮月色,说:“敬忠义。”
尉迟佑耆吃惊看向杨兼,杨整则是第二个响应起来,举起呷好几口不怎敢喝耳杯,说:“大兄说得对,敬忠义!”
杨瓒似乎有些无奈,觉得两位兄长气场过于中二,但还是跟着举起耳杯,说:“敬忠义。”
杨兼转头对尉迟佑耆说:“还等甚呢,就差你,碰杯,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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