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对答如流:“阿爷莫急,还有后话儿呢。兰陵王是他们自己人,齐人不怀疑自己人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无妨……诸位可别忘了,突厥使团已经入京,只要抓住这次与突厥的往来,便能与突厥一起发兵,攻打齐地,等到那时候,兵戎相见,阿爷再与兰陵王在战场之上叙叙旧,谈谈昔日往事,兼便不信,齐人还不怀疑兰陵王。”
这是一盘长棋,并不会立刻奏效,但倘或不立刻下手,又怎么能布下这盘长棋呢?
杨兼淡淡的说:“到时候齐人怀疑兰陵王,便会把兰陵王从阵营里推出来,咱们根本不需要做甚么,只需要静做渔翁便好,何乐而不为?”
杨忠眯眼思虑良久,终于点点头,说:“此事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叫旁人知晓。”
杨兼点点头,笑着说:“晾他两天,放他走便是了。”
咱们虽俘虏了高长恭,但这高长恭倔的很,两位弟弟也体会到了,想让他归降,必然难上加难。”
虽高长恭刚才跟他们服软了,已然答应用膳,但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是高长恭的缓兵之计,高长恭绝对不会就此继续服软,还会找各种各样的法子逃出隋国公府。
杨兼说:“想要高长恭归降,必须有人逼迫于他,而这个逼迫他的人,是敌人并不管用,一定要是自己人。”
杨整都给他绕进去了,一脸听不太懂的模样。
杨兼笑着解释说:“这种硬骨头,敌人越是严酷,他便越是有骨气,就像一根顶梁柱,怎么压迫都没有用,如何施压都不会压垮,但是顶梁柱也有一个弱点,倘或不是施压,而是换另外一种法子,从侧面敲击,一敲就断……”
四个人偷偷合计了一番,终于从祠堂中出来,为了掩人耳目,杨忠还扯着大嗓门喊
杨兼等人都是北周人,兰陵王是北齐人,在兰陵王看来,北周人绝对是敌人,因此敌人给兰陵王施压,兰陵王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杨兼继续说:“反正留着兰陵王,也只是浪费一份口粮,不如把他放回去,让他全须全影,安安稳稳,顺顺当当的回到齐人的邺城去。阿爷与二位弟亲想想看,咱们已经送了兰陵王的肉糜饭回去,想必有不少人知道兰陵王已经身死,这会子兰陵王突然全须全影的出现,能不惹人怀疑么?”
杨瓒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抚掌说:“好!这法子妙的很!”
原杨兼想用的是挑拨离间的法子,让北齐人自己怀疑自己人。
杨忠却死死皱着眉,他年岁大,见过大世面也多,自然想的也多,说:“虽是如此,但万一齐人信任兰陵王,你的计谋落了空,可便是送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