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声没吭。即使被人这安抚着,即使有个靠山,他也没大哭出声。
当所有猛烈痛楚都成常态,他也就不会再有大哭能力。
他确实是感到委屈,眼泪也确实在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落下来,甚至嘴唇都跟着阵阵委屈得发抖。
可他却并不想哭。
他只感觉到悲凉。
他很有可能……是在这种来自至亲恶毒诅咒里长大。
他直都声不吭地挨着这些。可尽管挨下来,话语终究还是会对人造成伤害。即使肉眼看不到,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些如诅咒般话还是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埋下种子,在看不到角落里,被点点浇灌着,试图破土而出。
它们日积月累,终于在今天撑开压迫爆发出来,口气长成参天大树。
所以他回到学校,打开窗户,准备跃而下。
……他那个时候,在想什?
他感觉到沈安行在他怀里点点头。
柳煦:“……”
柳煦眼角抽。
操,还真是。
经过阮风那件事,柳煦就知道沈安行他爸是个天天揍孩子人渣,甚至能靠这个闻名全小区。
“柳煦。”
“今天是生日。”
“……可没家回……他……又叫去死。”
柳煦从没被沈安行主动拉住过,这才刚反应过来,转眼就又被他这能颠覆人类人生观短短两三句话震惊得再次傻在原地。
这些话开始在他脑海里余音绕梁,其威力简直能活活震惊他三年。
他看着窗外,并没有跳。
所以他是不是并不想死,是不是也害怕跳下去?
他是不是……
柳煦想着想着,就抿抿嘴。
他低下头,看向靠着自己沈安行,沉默下来想几秒后,就轻轻叹声,把手机塞回兜里后,就将手放在他脑袋上,安抚似轻轻揉起来。
他知道他爸不是个好人,但万万没想到能坏到这个份上。
他居然会让自己孩子去死。
这是人说得出来?
柳煦是个聪明人。沈安行只说这两句话,他就能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
沈安行说“他又叫去死”,那就证明,这事儿肯定不止次两次。
柳煦傻。
他没被沈安行拉着那只手还伸在空中,时间都忘放下去。
僵在原地愣会儿后,柳煦才傻愣愣地朝靠在他怀里沈安行喃喃句:“去……去死?”
以他智商,很轻易地就能明白沈安行话里“他”是谁。
但这事儿实在太魔幻,柳煦又难以置信起来:“……谁叫你去死?不会是你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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