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尊收了你。”
夏知秋沉默了片刻，突然嘶哑着嗓音哈哈大笑。
秦拂冷漠的问他：“所以，你对我突如其来的恨意，仅仅是因为你是个魔族吗？”
“不。”夏知秋大笑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让秦拂眼熟的骨笛。
他笑的泪都快流下来了，摇头说：“你认识这个吗？哦，你送给我的，你当然认识。”
他想像从前那样嘲讽回去，但看着秦拂平静的脸，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让他想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
说出来会怎么样呢？她会后悔吗？会不可置信吗？会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平静吗？
夏知秋承认，他很想看她懊悔的表情。
他冷笑了一声：“秦拂，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半魔。”魔族和人类的孩子，有的可能是纯魔、有的可能是纯种人类，而有的是不招人待见的半魔。半魔，拥有魔族的血脉，但却不能修习魔道，不被魔族所接受，只能隐藏身份以人族的身份而活。
秦拂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会大惊失色还是不可置信。
牌在他生辰时送给他，他表面笑的温润如玉，第二天秦拂在山下散修的地摊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玉牌。
那散修说是自己捡来的。
她曾彻夜为他改良剑谱、为他收集妖丹。
她做过许多如今看来很蠢的事情。
她的朋友不多，她竭尽所能，不过是想挽回一段友情而已。
他停了下来，近乎悲凉的说：“六年前你送给我这个，说是你多年前诛魔的战利品。”
“这个骨笛属于我纯血魔族的姐姐。”
“你杀了我的亲姐姐。”
但秦拂的表情始终很平静。
她说：“我知道。”
夏知秋瞳孔紧缩。
“我当然知道，师尊收徒的时候也知道，否则太寒剑尊会收来历不明的弟子吗？”
她笑了笑，说：“师尊知道你是半魔，他本来不想收你，但我觉得，你虽然有魔族的血脉，但更有人族的本性，恶念并未压过善念，那就不算魔族。”
但夏知秋始终戴着那副伪善的面具看着她，带着高高在上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漠和恨意。
她从前很想问这么一句话，后来释然了，现在又想替曾经的自己问一句，也替话本中的秦拂问一句。
她看着夏知秋一下子变得怔愣的脸，平静的说：“夏知秋，我想替五年前的我问一句，你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秦拂平静的表情，夏知秋心中不可抑制慌张了起来，仿佛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恨意重新占领了他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