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越过孟尘,落在不远处到底昏迷薛朗身上。孟尘看着那目光,身体抑制不住开始变冷:“你想干什?”
“小尘。”钟离靖注视着他,“道心已经毁。”
无情道心已毁,他如天机所言,从大乘巅峰境界跌落至初入大乘,同时也变成个普通人。
个有爱恨、有私欲普通人。
这辈子自毁道心,纵使是为避免重蹈前世覆辙,却也有着隐秘爱望,想着这辈子换个身份陪在那人身边,护他世周全。
纵使心里早就明白,可亲耳听青年把这句话说出口,钟离靖手还是轻轻颤下。
“对不起。”他低声说,“小尘……对不起。”
孟尘闭闭眼。
曾经,他听裴玉泽亲切唤他“阿尘”时,也曾不满向钟离靖抱怨过,嫌他太冷冷冰冰不近人情,对徒弟不仅没有昵称,甚至连大名都不曾叫过几回。
现在,他终于听到。
“自己来。”
他尚茫然不知发生何事,朵触目惊心血花已在暗夜中悄然绽放,占据他全部视线。
雨声越来越大,那道白色身影缓缓跌落在泥泞雨水里,再无丝声息。
那瞬,钟离靖听见自己胸口,有某样东西,彻彻底底碎裂。
“不知在三生镜中看到是真是假。”钟离靖为孟尘擦去嘴角血迹,永远平静眸底终于泛起层痛楚,“可无论真假,都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可命运似乎故意在惩罚他,孟尘竟不知缘何也有前世记忆,从开始便避他如蛇蝎,甚至把所有目光,
可是已经不稀罕。
“不需要道歉。”孟尘攒些力气,伸手把钟离靖推开,直视着他道,“现在活好好,不想去追究以前事。如果你想补偿,就让走。”
钟离靖:“去哪儿?”
“和你无关。”
钟离靖静默片刻,问:“和他起?”
所以,从三生镜中出来后,钟离靖做第件事,便是自己毁掉这世无情道心。
前世他怯懦愚昧,看不清自己真正感情,以至于亲手逼死孟尘;这次,他不想再去追求什大道,系念什苍生,只想弥补自己犯下错,好好对待自己最重要人。
“……是。”孟尘偏头避开他手,轻轻咳声,“所以,你对态度改变,都是为补偿?”
钟离靖没说话。他听出青年声音中讽刺。
“师尊,你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挽回。”孟尘告诉他,“在最需要你,而你选择把剑搁在喉咙上时候,对你就已经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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