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雪居院子里,栽片芭蕉。
芭蕉四季常青,春夏青翠欲滴,秋日分绿上窗,凛冬雪压残叶,皆是诗意好景,孟尘很喜欢,亲手照料许多年。
他拿起旁窗台上水壶,给芭蕉叶浇水时又想起方才那个凶神恶煞少年,眼里禁不住浮起层笑意。
上辈子,他曾把那个少年恨到骨子里。
薛朗入门最晚,是天极峰四弟子,亦是他小师弟。他本对薛朗很有好感,对方天赋极佳,又肯吃苦耐劳,十分令人欣赏。可相处没多久,孟尘却发现,薛朗对他有种莫名敌意,总是用冰冷厌恶目光看着他,时常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恶语相向。
下去,噔噔噔倒退三步,咬牙狠狠瞪着孟尘。风把他黑发吹有些乱,隐隐能看到鬓发遮掩下,露出点火红耳尖。
少年表现处处带着针锋相对敌意,孟尘却不介意他态度,领着他路来到处院落。院子很宽敞,里面栽着棵大松树,树身粗壮,枝叶繁盛,大约有几百个年头。树下有石桌石凳,再往里便是两进居室。
“这是落松斋,你以后便住在这里吧。”孟尘没再往里走,停下步子嘱咐他,“被褥等日常用品已经备齐,若缺什,只管问,就在你对面栖雪居。”他动动指尖,枚雪白纸鹤扑闪着翅膀飞起来,慢悠悠落在薛朗肩膀上,“这是传音符,点三下冲它说话,会听到。”
薛朗点也不领情,甚至冷嗤声:“要你操闲心!”
孟尘依旧没生气,唇角似乎还轻轻抬下,随即转身,离开。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招这位小师弟厌烦,沟通无果后,也就不再勉强和对方友好相处,只刻意避着便罢。谁知薛朗却不肯放过他,做事越发恶劣,甚至变本加厉污蔑陷害他,若不是他反应快得以自证清白,怕是真要被逐出太玄宗。
孟尘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薛朗种种恶劣行径,两人关系彻底降至冰点,以至于他被诬
院中只剩下少年个人,他在原地动不动站近炷香时间,才突然回神似,几步匆匆走到院门口,绷着脸往外看看。
没人。
他几不可闻松口气,侧过脸看看肩膀,伸出两根手指,轻而又轻把肩头上纸鹤捏下来放进手心。纸鹤乖巧扇扇翅膀,继而低头,用嘴巴在他掌心轻轻啄下。
薛朗呆瞬,黑发下耳尖更红,鲜艳几乎要滴血。他拢起掌心,捧着纸鹤走进屋里,找出个干净漂亮储物瓶,屏住呼吸,小心又小心,把纸鹤轻轻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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