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摇摇头:“不用,大伙儿都等着呢,您开始吧。”
张岩便不再废话,安排场务迅速准备。当机位对准乔巧时,她脸上已经布满泪痕,眼中情绪饱满。
与
她作为幼儿园老师,被拉出来当替死鬼,丢工作还被舆论谩骂,如此浩大互联网,没有她呼吸之处。而现在失去唯住所,街上人来人往,她已然无家可归。
绝望,恨意,迷茫,这些情绪有来路却没去路,源源不断地产生,却都憋在心口,仿佛下秒就要自燃。
乔巧很快就从化妆间里出来,整部电影中她都是近乎素颜妆容,今天更是往苍白里整。
为贴合角色憔悴落魄,经验丰富化妆师专门用糯米纸碾成碎屑,用透明唇膏粘在嘴唇上,看起来就像缺水到爆皮样子。
乔巧还是穿着那天夜里拖鞋和睡衣,这几天天气转暖,风吹在手臂上也没有之前那般刺骨,只有些许凉意。
拉开车门,乔巧正想下车,陆涛就叫住她。
“这个戴上。”他递过去面口罩。
乔巧刚睡醒,时不解其意:“怎,剧组又没狗仔。”
“你自个儿照照镜子这副模样儿能见人?”陆涛脸恨铁不成钢,“待会儿导演见准笑话你。”
邪门,就她这样,能攻得起来?
在这场戏情节中,汪莺决定回幼儿园找个说法,反正她现在什都没有,命如草芥者最是豁得出去,今天说什也要为自己洗清无缘无故背上罪名。
可她想终究太简单。弱小个人如何与已成体系机构力量作抗争?
最后,当汪莺失魂落魄地被轰出来时,却发生件她原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
“这场戏虽然也歇斯底里,但是要比收房子那天晚上更压抑更绝望,眼泪往外飚但是当着这多人面儿,情绪得往里收。”
张岩跟乔巧说完戏,又顺道提醒她:“瞅你现在情绪还不太到位,用不用先酝酿下?等会儿可没有眼药水给你当眼泪使啊。”
果不其然,乔巧去场务那报道时,摘口罩,正好张岩也在,见到她青黑片眼圈,乐:“怎,昨儿散场嗨高?”
乔巧哭笑不得:“您就别埋汰成不。”
“成啊。正好,保持住这个丧劲儿,拍戏时候差不多就这意思。”
进组也这久,乔巧知道张岩性子,天不怼人就不舒服,今天她算是撞枪口。她嘿嘿干笑两声,顶着俩黑眼圈逃难似往化妆间跑。
张岩虽是半开玩笑语气,但说还是在理,等会儿要拍情节中,女主角汪莺就是行走在颓废和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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