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心院向南有道月洞门,再过去是片宽敞地,中元节时在这里放花火,而观看花火高台就在不远处。
于德喜轻手轻脚地穿过月洞门,走没几步,便听身后有人叫他。
“于德喜。”
这声音浑浊嘶哑,是他再熟悉不过。
不消回头看,他便忙转身跪倒在地:“皇……皇上……您怎醒?”
这小半年里,他来这边次数比他入宫以来加在起都多,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地方。
自从曲沉舟掌骁营又得金吾卫之后,薄言明显地向他靠拢许多,求自己态度从暗到明,次比次迫切。
其实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薄言。
堂堂七尺男儿,辈子都看着别人眼色过活,薄言越是在他面前弯腰,那份鄙夷便越是压不住。
可瞧不起是回事,该收东西还是要收。
可开交,皇上不出意外地指他。
还有十多天就要出发前往方泽坛,在这之前,他至少要让曲沉舟和柳重明再也无法东山再起。
脚下影子又移动点,仍是没有人来动静,慕景延推门出去,门外与他来时样安静,可那杂草里都像是藏着危机样。
柳清如为什会叫他过来?真只是要用已经死得尸骨无存三福威胁他?
不敢前来,是因为心生惧意?
虞帝轻咳几声,拢着披风,柔声问道:“去哪里,让朕好找。”
于德喜心狂跳起来。
和对食样,虽然食髓是阉人们心知肚明好事,可阉人生根,哪怕只是想想,便是大逆不道心有邪念大罪。
“皇上……”他屏住呼吸,小心答道:“老奴不敢污皇上耳,还请皇上责罚。”
他握住房门把手时,轻轻向上提下,这样来,木门吱嘎声还没有那明显。
进门后左手边房间里,据说从前住过位不得宠太妃,斑驳妆奁里早都空。
于德喜轻车熟路地拉开右边倒数第二格抽屉,两个瓷瓶摆得整整齐齐,正在耐心等着他。
切如常。
他将瓷瓶小心地揣在怀里,轻车熟路地出门沿着围墙向南,出来时皇上刚刚睡下,这来去时间不算太长,耽搁不什。
柳清如会不会也是提前得曲沉舟授意行事?曲沉舟身在锦绣营,难道又布划什让他猜不透局吗?
不派人来,只是为让他在这里耗些时间?难道拖住自己时候,在别处有什意外发生?
他心跳越来越剧烈,几乎无法呼吸样,终于无法忍耐这寂静下胡思乱想,悄然离去。
……
于德喜向左右看看,在片安静中推开回心院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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