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柳重明果然叫了一声,目光忍不住像屏风后面瞟过去。
小狐狸模样太显眼,不好见人,躲在屏风后面,也没给他点什么提示,搞得他风风火火去把人拦上来,却完全不知道究竟要做点什么。
只能听天由命地东扯西拉:“杨大哥是这镇子上的人吗?”
“可不是嘛,住了三十多年了,打出生就在这儿,没挪过地方!”
“看着可不像,您这风采卓绝,气宇轩昂,没想到这小小县城也有大哥这样的人物,真是藏龙卧虎。”
以怀王谨慎的性格,必然更早就摸清了周怀山的一切,包括性格和家人,也必然不可能容许灭口的纰漏。
没有血亲后代,就没有能够打动周怀山的第二条路。
这些问题,曲沉舟也同样给不出答案,只能沉默地看着街上稀稀朗朗的行人。
“重明!”
他突然站起身,将窗户推大些。
看,周怀山的儿子有没有可能逃过毒手的,还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曲沉舟有着人牵起手,去桌边坐下,被塞了一口点心,直到咽下去,才将那一点极小的头绪理清。
“重明,你有没有注意那口井……”
柳重明自然记得,井绳都朽得一拉就断。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那口井里,轱辘上的井绳几乎松到了头。”
“有没有看到那个戴着藏青幞头的人!去把他找上来!”
“杨先生还有什么喜欢吃的,不用跟我客气,尽管向小二要。”
“叫先生就免了,坐坐坐。”
对面戴着幞头的中年人一摆手,夹了一筷子菜,热情地按着柳重明的肩。
“我跟小兄弟一见如故,叫先生就太见外了。杨桐!”他指指自己:“我长你几岁,叫我声大哥!亲热么,你看是不是!”
他皱起眉:“的确是,怎么了?”
“你没有用过水井,自然注意不到。可就我所知,井绳往往要长过井深。所以除非是故意的,否则哪怕井水干涸,木桶坠到井底,也不可能将井绳都放到头。”
柳重明的确没亲手打过水,听他说得煞有介事,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直到见曲沉舟做了个双手抓绳攀爬的姿势,才悚然惊醒。
如果不是有人进到院子里,故意把井绳都放出来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从井底拽着绳子想往上爬,一直拽得井绳放到了尽头,才借上力气。”可……可是人都死了,究竟是什么人藏在井里?会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吗?难道真的有人侥幸逃脱了?”
他也很希望奇迹能降临,但刚刚的几具枯骨骗不了人,尤其要命的是,户籍黄册上记录的四个孩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