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宫中不便多说什么,凌河拱拱手,先行离去。
他看着凌河走远,才苦笑着自语一句:“可惜我愿意给,他也不稀罕要。”
曲沉舟闭着眼一动不动,抬他的人轻手轻脚,像是手里托着满是裂纹的精贵瓷器似的,将他慢慢平放在床上。
眼前黑了黑,帷幔被垂放下来。
外面有不少脚步声,从台阶上匆匆跑上来,而后有人伸手进来,将他的手托出去,放在丝绒垫上,四指搭在他腕上。
既然凌河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一切计划都没没出什么意外,他现在想一个人静一下。
“我的小动作,估计瞒不住薄言的眼睛,”凌河目视前方,不动声色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连他也搞得定的。”
“谁都有所求。”柳重明简单回答。
谁都不是小孩子了,给块糖就能满足,他也不会天真地觉得,区区一柄匕首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弟就能打动薄言。
幸运的是,薄言想要的东西很明显——没有人愿意永远屈居副职。
帝忽然一拍几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说除了疼些,不会有别的事吗?”
“曲沉舟在臣手里的时候,鞭子也挨过,烙铁也受过,可没有这么金贵,如今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讨皇上怜惜而已,”柳重明冷笑:“他人贱命硬,臣才不信他……”
一个耳光重重落在他脸上,打得他踉跄几步,来不及扶着几案,便跌坐在台阶下,疼得龇牙,却再不敢吭声。
“柳重明!他如今是朕的司天官!你以后再敢对他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朕不看你爹的情面!”
那衣袍带风似的从脸颊旁挥过,柳重明看着地上被日光拉长的影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轻轻摸摸火烧火燎的脸颊。
过了没多久,又换了一只手来为他把脉。
他被那些手指
凌河也不追问,值点点头,瞟了一眼他的腿:“你还真舍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重明轻吁一口气,滚下马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累得不想挣扎,想着索性当做躲闪不及,直接被马蹄踏在胸口算了。
可还有人需要他。
“就算他想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
靠在椅子边的拐杖被人递过来,他接过来,撑着站起身,瞟一眼凌河打量的目光,默默地过了门槛。
“世子腿脚不灵便,下官送一送世子。”
凌河仿佛不识趣似的紧随其后,跟着下了台阶,面无表情地轻声说:“药我换了,你放心。”
柳重明嗯了一声,伤在右脚,下楼梯的时候更艰难,下了几个台阶,便扶着栏杆站了站。
“还不走?”他回头看看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