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你的人,也不仅仅是他们几个。”
“我在宫中久了,看的也多,无论是朝臣还是王爷,距离皇上毕竟远,有的时候不光比不上枕头边一口风,甚至比不上皇上身边人的一句话。”
曲沉舟心中一动:“娘娘指教。”
“留心于德喜,”柳清如送他出门,轻声嘱咐:“他在皇上身边十多年,是最亲近的人,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你靠皇上越近,就越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于德喜……
“就说你在侍茶,”柳清如接口:“我明白,不用担心。”
曲沉舟点头,起身去取披风,又想起什么。
“娘娘如今身体要紧,别的事都不要管,保护好小皇子是最重要的。”
“‘云遮月’的卦言不吉,的确是有人要害小皇子,但娘娘也不必担心,从我在皇后面前说出这句卦,皇后自己便知难而退。”
“只是我不确定之后是否还有什么花招,待稍后再来为娘娘卜算。”
摇摆。
若说对从前那些跳梁小丑,皇上更多的是作壁上观,到了曲沉舟这里,皇上明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向着信赖的极端滑去。
除了未成年皇子外,还没有哪个男人能破例被允许住在宫中。
“重明说,这两个月朝中逐渐起了弹劾折子,”她轻声说:“我让重明和父亲时刻看着,掌握着火候,看看能不能顺势送你出去。”
若是这火苗被皇上压下去,曲沉舟也许永远也没有出宫的机会,若是烧得太旺,怕是会将人一起烧成灰。
曲沉舟心中细琢磨着,在暖阁外等候,站了片刻,才等到宣他觐见的口谕。
棉帘掀了掀,先出来的是娴妃,瞧见在门边肃立的他,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过。
娴妃常年陪在太后左右,极少被宣召,此时出现在这里,也只能说明一件事——慕
“还有,怀王他……对您有非分之想……”
柳清如上前,为他捋顺系带,戴上雪帽,才说:“我知道。”
曲沉舟吃惊不小。
“女人的直觉,你们不懂,”柳清如莞尔一笑:“我会留神,如果将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沉舟,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大事,可眼睛不能光看着三位王爷。”
曲沉舟勉强牵动嘴角:“劳烦娘娘费心。但我暂时还不能出宫。”
“为什么?”
“还只有两个月,时间太短了,”曲沉舟冷静漠然,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皇上如今对我的依赖有限,我还不能走,我要等到他……更离不开我!”
他看看外面的时间,就要起身。
“时间差不多了,娘娘还请歇息。我明天再来,皇上若是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