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会一直把他锁在这里,绝不会让他出去害人,就当这个人再没有了,好不好?你回去对姑姑说……他病死了吧。”
他的声音低下去,自知理亏,却仍低声恳求:“石岩……能不能……留他一命……”
白石岩终于有了反应,迟来的惊愕在眼中一闪而过:“重明,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
手枷被牵着连去床架上,那人仅露出被褥的面容便被手臂的阴影挡住。
脚上缠绕的纱带沿着腿盘旋向上,没入被中,纱带上隐隐血迹斑驳,左脚脚踝上也扣了拇指粗细的铁链。
粗短的铁链直连到床尾的铁环,锁着那人只在几尺的距离里屈伸左腿。
柳重明沉默地用目光示意,没有从白石岩眼中看到一丝震惊,安静得不知在想什么。
“石岩,”他看着火光将那一团的影子映得起伏不定,轻声开口:“是我有眼无珠,信错了人,害你几乎丧命,也……差点害了所有人。”
好好养伤,跑出来干什么?!”
白石岩的左手冻伤得厉害,被裹缠得厚厚的,用右手撑着拐杖,一瘸一瘸地进了内院,对柳重明的又惊又喜视若不见,罕见地沉着脸,单刀直入地问:“曲沉舟呢?”
柳重明心中一紧,很快明白过来,石岩这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该来的毕竟躲不开。
“你放心,没让他跑掉,已经抓回来了。”他过去搀扶着白石岩,轻声说:“我带你去看他。”
白石岩撑着拐杖,目光落在那被褥上,一动不动,安静得令人忐忑,与从前咋咋呼呼的好友判若两人。
只有胸膛在剧烈起伏,像是一腔岩浆烈火就要喷薄而出。
“石岩,你恨他怨他,我都知道。”柳重明眼中湿热,忍了半晌才将酸涩压下,缓缓开口:“你要打他杀他,也是应该。但是……”
他愧恨交加,夹在两人中间,心如刀绞,不敢多看好友一眼。
“但是我比他错处更多,是我信错人,是我对不起你。你心里有恨,对我来,可不可以?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也绝不还手。”
去的方向是卧房,每走一步,他的心都提了一分,盼着白石岩能问点什么,哪怕破口大骂,也让他心里好受些。
可这一路上,只能听到白石岩的拐杖点在回廊上的声音,安静得令人窒息。
卧室里闷热逼人,十几个炭盆沿着墙摆了一圈,将诺大空间的寒气驱赶得无影无踪。
转过围屏,床上堆了一团被褥,下面的人被盖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凌乱的乌发四处散开。
一双纤细的手被扯出被子外,锁在带着铁指套的手枷中,连屈一屈手指都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