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团污泥沾沾自喜地吞下了美玉。
翰林院呆了几个月,因誊写一篇奏疏呈至御前,一手小篆令龙颜大悦,得擢升门下给事中。
这两人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却同样将朝中方方面面的盘根错节、点滴线索都封在了这些密信里。
甚至连齐王身边的江行之,也看似不耐烦却详尽地递了消息。
信里提到
廖广明死了,锦绣营里的大事小事却没有一件停下来的,群龙无首,乱糟糟地搅合在了一起。
皇上看似不经意地随口一提,让他这个闲人过来帮忙周旋一下。
自他踏入锦绣营的第一步起,周围无数人的目光里便有了新的考量——虽然没有明说,可谁都知道了,锦绣营的下一任主人会是谁。
柳重明不缺钱,也不缺手段,有徐子文在锦绣营混了这么多日子做帮衬,更是知道哪些人留,哪些人该收拢,哪些人该赶走。
原本一切都不在话下的。
在襁褓中的表弟。
临走前,姑姑叫住他。
“重明,你最近如果太忙,就不用两边跑了。我一个人坐着,总忍不住胡思乱想,叫沉舟过来陪陪我吧。”
他胸中一滞,半晌才转回身,笑着应:“沉舟这些日子病了,等他好了,再叫他过来看您。”
而后,仿佛逃离一样,钻进了马车。
——任瑞在围场时成功斩获几十名烈渠旧民的头颅,赢得皇上大加赞赏,可他最清楚不过齐王麾下滥杀无辜的,bao行。
——只可惜他并没能看到那些旧民的模样,也没有从齐王口中问出更多线索。
——如今任瑞正是春风得意时,如果柳重明能借此机
只是徐子文为他悄悄送来几封特殊的密信时,他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睛。
凌河稳坐大理寺少卿之位,原本那样刚硬不折的人,如今在外人眼中却世故了许多,府中席间,也不缺了这位新贵的身影。
容九安本就才情卓绝,从前清高冷漠,与人格格不入。
不知多少人都看热闹似的见他起起落落,当做笑话。
如今滚了一身污名,更是放下姿态与柳三公子争得面红耳赤,众人在看热闹拽实,反倒自然而然地将人接纳下来。
现在还不是他能恣意痛哭的时候,如今京中人手有限,若是只以他自己,怕是捉襟见肘。
可好在宫里姐姐那边,父亲破天荒地肯主动出面,暗中照看着,紧接着他收到了慕景臣的密信。
有了娴妃娘娘和景臣的走动,姐姐那边便更无须忧虑。
方无恙将暗堂的人借给他撑起门面,几个月内该是不成什么问题,到那个时候,石岩的下落也该有了着落。
马车走了没多久,在锦绣营前停下。